甚至不顾那股难闻的气味,快步走到徐敬意面前,一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胳膊。
“徐相!徐相!您这是”
郑遂眼神在徐敬意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和憔悴上反复扫视,几乎痛心疾首道。
“数月不见,爱卿何以何以憔悴至此?!快!赐座!王喜,看茶!”
他一边扶着徐敬意走向旁边准备好的锦凳,一边连声吩咐。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和久违的君臣相得的场景,对于在韩王魔爪下受尽折磨的徐敬意而言冲击力是巨大的。
京城熟悉的宫殿气息,御书房庄严肃穆的氛围,尤其是郑遂这情真意切的搀扶和问候,如同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流。
尽管这暖流不一定为真,道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酸楚还是猛地涌上鼻尖。
“陛陛下啊!”徐敬意喉头哽咽,老泪纵横,顺势就要跪下行大礼。
身体却因虚弱和捆绑后的血脉不通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郑遂连忙用力扶住他。
“徐相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郑遂将他按在锦凳上,自己则拖过另一张凳子坐在他对面,身体微微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爱卿此次可是在巡抚途中遭遇了什么意外?朕朕日夜悬心啊!”
徐敬意等的就是这话。
他身体微微发抖,涕泪交流,开始了他的表演。
“陛下微臣微臣有负圣恩!微臣是被那韩王贼子所害啊!”
徐敬意抬手,用袖子狠狠擦了把泪。
“那韩王狼子野心!他他趁微臣赶往荆州之际,出逃云州,还起兵造反。微臣急着去镇压,可没想到他竟暗中对微臣下了下了慢性剧毒!以此以此挟制微臣,为其所用!微臣微臣身不由己,形同傀儡,苦不堪言啊陛下!”
徐敬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郑遂的反应。
只见小皇帝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双拳紧握,仿佛愤怒至极。
徐敬意心中稍定,继续添油加醋,将脏水尽数泼向韩王,还不忘同时将自己塑造成忍辱负重的忠臣。
“此次秦王之事,韩王那贼子,竟疑心是微臣暗中通传消息,致使禁军大败秦王。他他勃然大怒,险些当场杀了微臣!”
徐敬意满脸的劫后余生:“微臣微臣无奈,为求活命,只得只得虚与委蛇,假意答应回京为他探听探听京城虚实这才这才得以脱身,得以面见圣颜,向陛下禀明实情!陛下!韩王野心昭昭,图谋不轨,陛下陛下要早做防范啊!”
这番说辞,七分假里掺着三分真,配上他此刻凄惨无比的模样和声泪俱下的表演,极具煽动力。
郑遂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是一片沉痛。
他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哎呀!徐相!原来原来竟是因为此事?!是朕是朕害了爱卿啊!”
徐敬意一愣:“陛下此言何意?”
郑遂脸上充满了懊悔:“徐相有所不知!那禁军行踪是朕派去的呀!可并非朕有意探查!实乃是”
郑遂压低了声音:“是您的几位交好友人,忧心国事,主动向朕建言献策。且他们多方打探,才寻得了一些禁军可能的线索。朕朕当时只想着,徐相在外安抚藩王,劳苦功高,朕在京城,当为徐相分忧!绝不能再让这些琐事烦扰徐相!加之加之当时情势紧急,秦王咄咄逼人,朕朕一时心急,便自作主张,下了那道旨意,命禁军相机行事,阻挡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