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韩王手中那柄犹带血痕的匕首,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属…属下…遵命!”幕僚的声音颤抖,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韩王这才满意地将擦拭干净的匕首“锵”地一声归入鞘中,整了整衣袍,大手一挥。
“走!去看看那位‘以死明志’的陆大善人!”
韩王的车驾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城西陆府所在的街巷。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一片喧哗嘈杂之声。
陆府门前,早已被愤怒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陆承恩虽然被抬了进去救治,但生死未卜,百姓们都在这儿等着。
一是好奇,二也是怕陆家主屈服了,他们这些本就水深火热的百姓会更没活路。
“韩王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向后退去,让开一条通路。
韩王在护卫的严密保护下,走下马车。
他直接无视地上那滩血污,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百姓,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关切。
“诸位父老乡亲!”韩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本王听闻此地发生惨剧,甚为痛心!本王奉旨坐镇云州,职责所在,清查税赋,本是分内之事。陆老家主一时想不开,竟行此极端之举,实在令人扼腕!本王对此深表遗憾!”
原以为,只要有眼力见儿的,听了自己这番表态,便会褪去。
却不曾想,他这番惺惺作态,非但没能平息民愤,反而更是火上浇油。
“呸!假仁假义!”人群中一个胆大的汉子怒骂道。
“什么奉旨?分明是你强加罪名,横征暴敛,逼着陆老爷去死!”
“就是!楚王殿下在时,何曾有过这等苛捐杂税?”
“陆家是皇商,年年交税,账本都在!凭什么你说欠税就欠税?”
“我们要看账本!我们要公道!”
“不给说法,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告你韩王假传圣旨,草菅人命!”
群情汹涌,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矛头直指韩王本人。
护卫们紧张地拔刀出鞘,将韩王护在中心,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韩王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眼神骤然阴鸷。
他何曾受过这等当众辱骂和胁迫?
一股暴戾之气直冲脑门。
他下意识地就想故技重施,杀几个带头的“刁民”立威!
“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本王,聚众闹事!来人!给本王”韩王厉声喝道,手已按在了剑柄上。
“王爷!万万不可!”跪在地上的幕僚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死死抱住韩王欲拔剑的胳膊。
压低声音急急劝阻:“王爷息怒!众怒难犯啊!此刻若再杀人,必酿成民变!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