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琮不怕。”郑遂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力握紧弟弟的手。
“你现在在皇兄身边了,在京城,他韩王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你安心养伤,一切有皇兄做主!”
感受到兄长掌心传来的暖意和坚定,楚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恐惧稍减。
他努力回忆着,喘息着补充道:“不过皇兄…我…我晕过去之前…好像…好像听到韩王对旁边的人说…说…‘剩下的药收好…给徐敬意用…’”
郑遂瞳孔骤然一缩!
给徐敬意用?!
前几日,听自己安插在徐敬意身边的保皇党传讯说,徐敬意在启程返回云州途中,被其一个心腹幕僚在饮食中下了慢性的“药”,导致其身子虚弱不堪。
那眼线当时就确认,下毒者正是韩王安插进去的人手,但当时郑遂并没有理会。
既然他们都不消停,便让他们狗咬狗去。
但那时郑遂也没想到这事会波及到楚王。
只是如果两人中的毒是同一种,那这韩王的手,可就不仅仅是伸的长,更是快的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了。
郑遂安抚着惊魂未定的楚王睡下,看着他呼吸渐渐平稳,才悄声退出静室。
听太医说,楚王中的毒绝非寻常毒物,发作方式诡异,对于像楚王这种身子弱的人来说,稍微用量不当,就能立刻要了楚王的性命。
而自己派去云州保护楚王的进军,也正是瞅准了这个空档,先给楚王灌了一些解药进去,这才能保得楚王的命把他带回京城,才能让太医有救治他的机会。
然而对于身强体健的人来说,那种毒药能深入肺腑却又不立时毙命,并且发作支持痛苦异常。
这种歹毒诡异的东西,除了深宫禁苑一些见不得光的秘药,恐怕只有民间那些神出鬼没的毒师才能拥有了。
郑遂连忙回了皇宫。
甫一踏入御书房,他便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王喜,然后沉声道:“传南宫治,立刻。”
不多时,南宫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依旧是一身低调的深色内侍服,恭敬行礼。
“奴才参见陛下。”
“免礼。”郑遂示意他近前。
开门见山,将韩王给楚王和徐敬意的下毒之事,以及那种毒的诡异特性详细的告诉给了南宫治。
“南宫先生在江湖行走多年,见多识广。可曾听闻过此类毒物?可能推测出其来源?”
南宫治听完,脸上惯常的平静也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片刻后,南宫治才缓缓开口。
“回禀陛下,奴才昔年混迹三教九流,确曾听闻过一种极其阴毒的手段,与陛下所描述的有几分相似。但它并非中原常见毒药,而是源于西南苗疆的诡秘之地。”
“是何?”郑遂追问。
南宫治道:“那是一种将毒与蛊的邪术结合起来的产物,称之为药蛊亦不为过。其原理,与操控活体蛊虫类似,但更为歹毒隐蔽。它是以特制的剧毒药物为引,种入人体后,如同休眠的蛊虫蛰伏。下蛊者手中持有母引,可在一定范围内,通过特殊的手法或媒介,操控子引的发作时机、痛苦程度,甚至最终是否取命。发作之时,中者如万蚁噬心、脏腑如焚,痛苦远超寻常毒药,却又不会立时毙命,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但此术玄奥诡谲,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非顶级的巫蛊师无法操控。
且施术时,巫蛊师虽无需像操控活蛊那样必须亲临现场下蛊,但要想精准操控子引,其人也绝不能离中蛊者太远,至少需在百里范围之内,方能有感应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