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民间这种误会,他们非但不恼,反而乐见其成。
反正只要徐敬意根基稳固,名声好点,总归不是坏事。
至于郑遂?
就是一个被他们牢牢捏在手心,靠着徐敬意“忠名”才得以喘息的小皇帝罢了,让他得点虚名又有何妨?
乾清宫内,檀香袅袅。
几位徐敬意留在京中的核心党羽,正恭敬地坐在下首,与御座上的郑遂“探讨”朝政。
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郑遂温和地询问了几项民政,官员们一一作答,滴水不漏。
待琐事议毕,郑遂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有些敏感的方向。
“诸位爱卿,前番徐相在云州击退秦王逆贼,功在社稷。然”他话锋一转,忧色更浓。
“秦王虽退,其心不死,仍在封地蠢蠢欲动,实乃我大齐心腹之患。究其根源,朕观之,除却秦王狼子野心,更因我大齐军备似有松弛之象,威慑不足啊。”
几位官员心中都是一凛,互相对视一眼。
这话直指军务核心,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其中一位资历最老的立刻沉声道:“陛下明鉴,秦王逆心确需警惕,然军备之事,关乎国本,徐相爷现已入荆州,收服韩王,想来不日便会传来好消息。只要收服所有藩王,击退亲王亦非难事,陛下不必过于忧心。”
“徐相国之柱石,朕自然信得过。”郑遂立刻点头。
“只是朕闲暇时翻阅旧档,对比先帝在时之军力记载,再思及徐相每每奏报提及边军缺额、器械老旧之困总觉心中难安。”
郑遂顿了顿,又斟酌着道。
“若军力强盛,如先帝朝那般,想必秦王等宵小,也不敢如此猖獗,徐相在外奔波平乱,亦能轻松许多,不必每每亲冒矢石,劳心劳力。”
这话虽是机会,却也戳中了官员们心中隐忧。
徐敬意确实掌握着大齐大部分军队不错,但连年战事和内耗,军力折损严重,补充不易,军械更是因国库紧张而更新缓慢。
整体实力比起老皇帝在位时的巅峰时期,的确逊色不少。
这也是徐敬意虽势大,却仍对藩王有所忌惮的原因之一。
“陛下所言亦是我等之虑。”下首以为谨慎地附和,试探着问道,“不知陛下可有良策?”
郑遂坐直身体:“朕思来想去,无非开源节流。开源者,增募兵员。然”
他摇了摇头,神色悲悯。
“连年天灾战祸,百姓困苦,若再行大规模征兵,必致民怨沸腾,动摇国本。此非上策,更非仁君所为,亦恐有损徐相爱民之清誉。”
官员们微微点头,征兵确实容易激起民变,对徐敬意的名声也有碍,尤其是在眼下徐相“忠名”鹊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