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登门拜访了数位朝中大臣。
对于有几位素以刚正闻名的老臣,他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做足,趾高气扬地传达“太后旨意”,便拂袖而去,留下身后一片鄙夷的议论。
“什么东西!一个商贾庶子,也配登我尚书府的门庭?”
“仗着太后的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比乃兄徐相,差了何止云泥!”
而对于那些本就立场摇摆、或是徐家派系边缘的人物,徐敬若则毫不吝啬。
珍玩古画、金银珠宝流水般送出去,在京城最奢华的酒楼包下整层,夜夜笙歌,极尽拉拢之能事。
“徐二爷豪气!”
“日后还望二爷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
席间,谄媚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推杯换盏之下,那些被招待的官员眼中,轻视与算计同样清晰。
在他们看来,徐敬若不过是个骤然得势、根基浅薄的暴发户,一个被太后推出来搅局的棋子。
其价值,还远不如权倾朝野、根基深厚的徐敬意。
与其说是结交,不如说是看在他背后太后和可能带来的短期利益份上,虚与委蛇。
“商贾之子,终究上不得台面”
“且看他能得意几时?徐相岂能容他?”
京中议论纷纷,暗流汹涌。徐敬若的张扬跋扈,成了早朝前最热门的话题。
而金銮殿上,气氛更是压抑。
几位御史,别管靠谱的不靠谱的,亲皇的亲徐的,都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出列弹劾徐敬若种种不是。
“陛下!太后懿旨赐仪仗本为殊荣,然徐敬若以此招摇,结交外臣,其心叵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陛下!外戚干政,前朝殷鉴不远!请陛下明察!”
龙椅上,郑遂身体微微蜷缩着,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甚至听着大臣们激烈的言辞,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
“爱、爱卿们”郑遂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
刚说了这么一句,他就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眼圈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朕、朕知道,朕没用”
郑遂哽咽着,声音陡然拔高。
“太后太后是朕的母后她、她想要什么朕、朕能怎么办?徐、徐家舅舅远在藩王封地,京里是徐家大舅的他们、他们都比朕厉害朕、朕就是个摆设”
郑遂越说越伤心,竟当朝掩面哭泣起来。
“呜呜他们、他们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母后、母后她…她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朕不配坐这个位置她、她是不是想…想自己”
最后几个字,郑遂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可又不敢说,只能含糊在呜咽之中。
但“自己”后面那未尽的意味,在寂静的大殿里如同惊雷!
女皇?!
她想做女皇?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朝中余下没几个的保皇的老臣们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与徐家有关的官员。
而徐敬意的党羽们则脸色微变,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还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太后竟有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