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若,你既有此心,哀家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便给你一个机会。你所言捐输钱粮、招募义勇之事,哀家允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转冷。
“哀家有几个条件。”
徐敬若面上却愈发恭敬:“请娘娘示下!臣万死不辞!”
“其一,所募义勇,须得登记造册,详列名目、籍贯、所用兵器,交由内廷侍卫统领统一节制!不得私蓄兵甲,更不得擅入宫禁!其二,捐输钱粮,须得实打实送入内库,由哀家指定之人清点接收,不得有半分克扣短缺!其三”
徐妙晴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你与徐敬意之争,乃徐家之事。哀家深居宫中,不欲过多掺和。你若有本事扳倒他,哀家乐见其成,但你若想借哀家之名行不轨,或是引火烧身连累哀家休怪哀家翻脸无情!”
这几个条件极其苛刻,几乎是把徐敬若当成了一条可以驱使,但必须拴上锁链的恶犬。
徐敬若心中暗骂徐妙晴贪心狠毒,但脸上却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笑容:“娘娘圣明!臣谨遵懿旨!娘娘所命,条条款款,臣必当竭尽全力,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定不负娘娘厚望!”
目的初步达成,郑遂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脸色愈发苍白,身体也微微摇晃起来。
他扶着额头,声音更加虚弱:“母后徐大人你们你们既已说定,儿臣儿臣实在头晕得厉害,怕是怕是撑不住了。容儿臣先行告退”
徐妙晴此刻心思全在如何利用徐敬若上,又见郑遂那副被掏空的样子,只觉厌烦,巴不得他赶紧走,便随意地挥了挥手。
“皇帝既身子不适,就快些回去歇着吧。好生将养,莫要再胡闹了。”
“儿臣告退。”郑遂如蒙大赦,在王喜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寿康宫。
殿内只剩下徐妙晴和徐敬若,以及远远侍立?大气不敢出的宫女太监。
徐敬若看着郑遂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上前一步,姿态依旧恭敬,但声音却压得更低:“太后娘娘”
徐妙晴正盘算着如何利用徐敬若的钱粮,闻言有些不耐:“还有何事?”
徐敬若环顾了一下四周侍立的人,低声道:“臣还有一物,比之钱粮更为宝贵,欲单独献于娘娘。此物关乎娘娘千秋大业,不宜为外人所知。”
比钱粮更宝贵?关乎千秋大业?
徐妙晴慵懒倚在软榻上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些,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这个徐敬若,难道真有什么好东西?
她倒是也想看看徐敬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哦?”徐妙晴挑了挑眉,“是何等宝贝,值得你如此神秘?”
她挥了挥手,对殿内的宫女太监道:“都退下吧。殿外候着,没有哀家的吩咐,不得入内。”
“是。”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
空旷奢华的大殿内,只剩下徐妙晴和徐敬若二人。
徐敬若见再无旁人,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笑容也彻底消失。
他缓缓直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徐妙晴的软榻前。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后娘娘,私制虎符,瞒天过海,想来当真是以为这天下已尽收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