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个价值连城的白玉镇纸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碎片飞溅,吓得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跪倒一片,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徐妙晴胸口剧烈起伏,凤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她猛地指向跪在殿中央的徐妍:“你连这都拦不住,简直无能!你可知,徐敬意一旦将保皇党收服于麾下,他羽翼丰满,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哀家!就是皇帝自己!他郑遂难道不懂吗?!”
徐妍额头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金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娘娘息怒!奴婢该死!可可陛下说”
“他说什么?!”徐妙晴厉声喝问。
“陛下说,与其引火烧身,不若暂且应允,以安其心,再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他拿什么图?!”
徐妙晴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保皇党被徐敬意带走,哀家身边除了江如松的老贼,根本无人可用!郑遂他这是要把哀家往死路上逼!”
愤怒几乎吞噬了徐妙晴的理智,拉拢保皇党是她制衡徐敬意的关键棋子,是她摆脱纯粹“后宫妇人”身份,剑指真正朝政的倚仗!
如今这颗棋子被徐敬意堂而皇之地“借”走,她瞬间感觉自己被抽掉了最重要的支柱。
而郑遂的“配合”,在她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愚蠢背叛!
她甚至怀疑,郑遂是不是已经和徐敬意达成了某种默契,要联手除掉她这个碍事的太后!
徐妙晴跌坐回软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疯狂的念头钻入她的脑海。
既然郑遂靠不住,既然保皇党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手中这枚即将诞生的虎符,行险一搏了!
她要的不是号令谁,而是用这枚足以乱真的虎符,搅动更大的风云,在混乱中为自己争取绝对的主动!
甚至必要时,还得用它来证明某些人的不轨之心。
比如也在同样寻找虎符踪迹的徐敬意!
徐妙晴猛地坐直身体。
“南宫冶呢!他进度如何了?”
徐妍连忙回道:“回娘娘,南宫先生日夜赶工,未曾懈怠。方才奴婢来时,他说主体基本完成,正在精雕细琢符身隐秘的纹路,并调配最后用以做旧仿古的药水。若无意外,三日之内当可功成。”
“三日”徐妙晴喃喃道,眸中精光闪烁,“好!哀家就再等三日!徐妍!”
“奴婢在!”
“传哀家懿旨。”徐妙晴声音冰冷。
“从即刻起,寿康宫偏殿方圆百步之内列为禁地。增派内廷侍卫,严密把守。任何人,无哀家手谕,胆敢靠近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是!”徐妍心中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恢复死寂,徐妙晴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锦帕。
徐敬意,看看你我兄妹二人,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徐敬意坐在书案后,看着手中那份加盖了皇帝私印的“安藩特使”任命诏书,脸上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