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说了什么,郑遂可是容易当真的呀。
留下藩王,对江如松而言并非好事。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江如松根本提都不会提。
那就只能是郑遂自己的主意了。
他可真是傻的冒泡了!
这样一个人,管他背后到底有没有支持他的,也不管他背后支持他的是谁,终究是成不了什么大气。
徐敬意只需在暗中周旋即可。
于是当即道:“陛下仁爱之心,臣铭感五内。只是这些藩王未必会念着陛下的好处,微臣认为,若有人肯幡然悔悟,便是陛下赦免了也无妨。但若是有人执迷不悟,那还是请陛下”
“那是自然。”郑遂连连点头,“朕原本想过的就是安宁太平的日子,若是会因此引起不必要的波折,朕也是万万容忍不了的。”
徐敬意微微一笑,躬身道:“既然陛下有此决心,那微臣就放心了,微臣告退。”
徐敬意看上去又有点飘了,走时的礼也是行的七扭八歪,不成体统。
郑遂若有所思的看着徐敬意的背影,随后转过头去,手指轻轻逗弄着笼中的鹦鹉,眉眼之间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笑意。
躲在屏风之后的徐妍悄然走了出来:“陛下。”
郑遂头也不回:“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徐妍轻声道,“徐家如今内乱,徐敬意自己也担心朝不保夕。”
说着,徐妍疑惑地微微蹙起眉,目光扫过郑遂的侧脸。
“奴婢有一事不解。”
“何事?”郑遂终于转头看去。
徐妍略微停顿了一下,但终究是敌不过心里的好奇,开口问道:“陛下虽是假意为他拉拢朝臣,但终归保皇派要做出样子来。若是徐敬意诡计多端,真的拉拢了朝臣去”
郑遂微微抬眼,凉薄的目光扫过徐妍,难得的不带一丝挑逗,唯有一本正经。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般狼心狗肺。”
徐妍被狠狠噎了一下,竟不知郑遂这是在骂徐敬意,还是在骂徐妙晴,亦或是自己了。
“况且,徐敬意虽有野心,可却也不见得在事事上都有脑子。”郑遂拿起金汤勺,给鹦鹉添了一勺粮。
“关键在于,徐敬意在沉浸于权力带来的快活之中时,还能否有那么一丝清醒的理智。”
欲让其亡,必让其狂。
徐敬意如今的难处,是原本就不和谐的徐家如今已经有人暗中蠢蠢欲动。
便是暂且内乱没有大爆发,但也要不了多少功夫了。
而自己方才那半真半假的话,不管徐敬意是否全然相信,都能让徐敬意放松警惕。
他若是想着要以权治徐家那些不轨之徒,尝到了好处之后就必会飘飘然,届时在摆弄他,岂不是比摆弄面前这只鹦鹉要更加趁手?
徐妍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郑遂这招可谓是十分歹毒,就连徐妍这个隐隐期盼着徐家内乱,不要让他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人,都觉得郑遂有点缺德了。
然而郑遂却依旧面色淡淡,自顾自的逗弄着鸟儿。
都已经混成这个奶奶样了,什么是否以德服人都不要紧。
达成目的最要紧。
“去给太后回话吧。”郑遂轻声说道。
“别叫人等急了。”
徐妍咬着嘴唇,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微微行了个礼,转身退了下去。
徐妙晴等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已经是乐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