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阿耀跟李月萍。她们也曾是恋人。
所以,她刚才在房间里换衣服,以为我会像阿耀一样,推门而入?
她是在等我?
而我呢?
我看到了,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甚至懦弱到连头都不敢回,连一句完整的道歉都说不出口。
所以,在她眼里,我这种行为,就是懦夫。
是一个连面对自己欲望和过错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
一个在关键时刻,只会退缩、逃避的窝囊废。
想通了这一点,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比刚才还要烫。
那是一种被看穿了所有心思的羞愧。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她是在失望。
她失望于我的表现,甚至觉得我这种懦弱,比阿耀那种明目张胆的背叛,更加不堪。
我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巨大的失落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这个刚刚还让我感到局促不安的房子,在李月萍离开之后,瞬间变得空旷而冰冷。
我看着玄关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她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
心里空落落的。
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无论是昨晚,还是刚才,我都不该逃避。
我应该敲开她的门,哪怕是跪下来,也要把话说清楚,把歉道明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带着对我如此不堪的评价,远走高飞。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李月萍,等我,等你回来那天,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所有的事情,我会当着你的面,一件一件,给你一个清清楚楚的说法。
我要让你知道,我秦飞,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这个念头像一团火,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斗志。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月萍还要四五天才回来,我还有时间。
眼下,刘老那边的事情更重要。
我走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地泼了几把脸,镜子里的男人,双眼通红,一脸狼狈。
但我眼神里的迷茫,已经被一抹坚定所取代。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鞋柜上拿起那串备用钥匙,攥在手心。
“咔哒。”
我关上门,也暂时将所有的情绪,锁在了这间屋子里。
城南文玩市场。
这里和我住的小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卖玉器的,卖字画的,卖古钱币的,琳琅满目。
吆喝声,砍价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木头、旧纸张和铜锈混合在一起的,独特的味道。
我无心闲逛,按照刘老给的地址,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最终,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门脸前停下了脚步。
聚宝斋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刻在一块厚重的黑漆木匾上,显得气派非凡。
和外面嘈杂的地摊相比,这里简直是闹市中的一方净土。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叮铃。”
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店内的景象,瞬间映入我的眼帘。
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堆满古董的拥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