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秋转头看向楚知夏,眼神里带着关切,话语却像软刀子。
“姐姐,不是妹妹多嘴,你如今身份不同,是将军夫人了,行事更该谨慎些。毕竟萧将军这一去,京中盯着将军府的人可不少,你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不仅自己受委屈,还会连累将军在边关分心啊。”
这话看似贴心,实则句句都在暗示楚知夏出身卑微、德不配位,全靠萧玉绝才有今日,一旦萧玉绝失势,她便什么都不是。
“楚小姐说得极是。”
一位依附公主府的千金附和道:“将军夫人从前在侯府的日子,咱们虽没亲眼见着,却也听过些风声,如今能有这般尊荣,已是天大的福气,确实该安分些才是。”
“可不是么,”另一位贵女跟着帮腔,眼神带着几分轻蔑,“听说将军夫人连女红都不精通,怕是连给将军缝件护身符都不会吧?这般不懂妇道,也难怪”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满是不言而喻的嘲讽。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便给楚知夏身上扣了不少帽子。
其他人碍于荣华公主的权势,一时间也无人开口解围。
荣华公主看着楚知夏落入下风,心中快意;楚念秋也微微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两人都等着看楚知夏失态,坐实她德不配位的名声。
然而,楚知夏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她等众人的议论声稍歇,才缓缓抬眸,先看向了荣华公主。
“公主金枝玉叶,开口却是什么小弃妇,未免太失皇家风范了吧?将军出征是为保家卫国,我身为将军夫人,自然也当坐镇后方、临危不乱才是,若是因为一次出征便自乱阵脚,连太子的邀约都置之不理,才可笑吧?”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有力,说到此处一顿,恰到好处地笑了一下,“公主若真闲得无聊,不如为边关将士祈福,总好过在此搬弄是非。”
“你!”
荣华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却找不到话头。
接着,楚知夏的目光转向楚念秋,眼神锐利了几分。
“妹妹倒是很关心我的处境?”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只是我与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轮不到旁人来说三道四。倒是妹妹你,顶着世子妃的名头,不好生打理后院事务、替夫君分些担子,反倒跑到这儿操心旁人的事——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说闲话吧?”
“还有,”她扫过那群附和的贵女,讥诮道,“各位都是京中贵女,理应知晓自重。今日是太子府的游园会,不是嚼舌根的市井茶楼,真要闹得不成体统,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既点破了荣华公主的刻薄,又拆穿了楚念秋的虚伪,顺带敲打了那群趋炎附势的贵女,场面上的风向瞬间就变了。
周围又静了下来,连风吹过花丛的声响都听得见,只是这一回,再没人敢轻易张嘴了,谁都怕触这个霉头。
正僵着,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众人纷纷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