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若他死了,师父的助力也就少了一个,离查清当年真相也远了一步。
萧玉绝显然也想到了这些,眉头紧皱。
他手握兵权,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眼,现在一出事,这些人便开始借题发挥了。
“陛下,”萧玉绝抬眸,目光锐利,“臣愿去边关!只是蛮族这背后定有蹊跷,还请陛下允准臣在军中彻查,以正国法!”
皇帝捏着朱笔在御案上顿了顿,眼尾扫过阶下那剑拔弩张的架势,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准奏。萧将军,朕命你三日内整军备战,即刻启程往边境去。务必守住边关,荡平那些蛮夷!真能揪出幕后黑手,便是大功一件!”
“臣,领旨谢恩!”
萧玉绝躬身接旨,藏在袖管里的手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
他心里头固然急着边关的战事,可更放不下楚知夏。
京中本就暗流涌动,他这一抬脚走了,保不齐有多少人要变着法找师父的麻烦。
将军府内,楚知夏还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青儿端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
“夫人,您尝尝这新沏的茶。”
她把茶盏往案上轻轻一搁,垂着手侍立在旁边,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溜向楚知夏,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佩服。
楚知夏微微颔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却听见了青儿小心翼翼的声音。
“夫人,您懂得可真多。昨日我听见您跟将军说边关的地势,那些地名听着都绕舌头,您却能随口说出哪处适合扎营,哪处藏着暗河,真是太厉害了。”
她语气里满是敬佩,眼神却带着几分试探,想从楚知夏的反应中捕捉些什么。
若是常人,便会被夸得找不着北,不经意间就会泄露什么信息。
不过楚知夏要谨慎得多。
她常年在边关作战,处理过的敌军探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瞬便察觉出了青儿的话语带有某种目的。
她不露声色,温和道:“不过是从前在书上看过些兵策罢了,闲着无事时翻翻,权当解闷。”
青儿却不肯罢休,又道:“可那些地名连府里的老兵都未必说得清呢。夫人从前是不是去过边关?”
这话问得太过直接,楚知夏动作一顿。
她表情不变,只是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会去那等凶险之地。不过是听将军提起过几句,记在了心上罢了。”
青儿始终盯着她,见她语气自然,便低头道:“是奴婢多嘴了。”
“无事,”楚知夏摆摆手,“你让青禾过来,我有事吩咐。”
青儿不疑有他,退了下去。
待她走出内室,楚知夏脸上的温和便淡了几分。
她看向刚走进来的青禾,低声道:“往后多留意些青儿,看看她平日里跟哪些人接触,有没有私下打听府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