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不比外头,人多眼杂的。你既收留了她,我让人去查查她的底细,”萧玉绝看着她,语气谨慎,“不是不信你的眼光,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知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道:“我知道,你安排便是。”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她连着遭了几回刺杀,将军府怕是有不少人盯着,确实该多留个心眼。
见她应下,萧玉绝紧绷的肩膀松了松,拿起案上的纸扬了扬:“这是边关送来的军报?”
“嗯,蛮族又在边境增兵了。”
青儿的事瞬间被楚知夏抛到了脑后。
两人讨论起了军情,直到夜深才堪堪停下。
等萧玉绝从内室出来,对候在门外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那亲卫跟了他多年,一看这眼神就明白了,悄没声地退下,转身往城外查青儿的根由去了。
几日后,天刚蒙蒙亮,一匹快马踏着晨雾闯进京城,马蹄“哒哒哒”敲在青石板路上,一路疾驰,直往皇宫冲去。
边关送来了急报。
蛮族可汗亲率三万铁骑突袭边境,守将拼死抵抗,虽说把关隘保住了,却折损了近千兵力,粮仓也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连草料都没剩下多少。
更让人揪心的是,密信里特意提了一句:蛮族这次不光带了西域的强弓,竟然还备了专门针对中原军队的战术,招式路数都掐着守军的弱点来,显然是早有预谋。
消息传到朝堂上,殿里瞬间炸开了锅。
文官们交头接耳,声音嗡嗡的;武将们按捺不住,拳头攥得咯咯响。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摩挲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萧将军,你是我朝栋梁,掌管天下兵马,”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如今蛮族这般猖獗,你可有话说?”
萧玉绝出列躬身,脊背挺得笔直:“启禀陛下,蛮族这次突袭来得蹊跷,军备精良不说,战术也精准得反常,跟往日里完全不一样。臣怀疑背后定有中原人暗中勾结,不光泄了我军的布防和战术,说不定还在军中安了眼线,不然断不会这么精准地掐着时机动手。”
“勾结?”
户部侍郎突然出列,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萧将军这话未免太过轻巧!边境关隘是我朝门户,守军亦是精锐,却被蛮族打得损兵折将,依臣看,怕是萧将军平日治军不严,才让蛮族有了可乘之机!”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位官员附和。
“安侍郎所言极是!萧将军久居京城,怕是忘了边关的凶险,如今蛮族气焰嚣张,正是因为少了震慑之力!”
“臣以为,当派萧将军亲自前往边关坐镇,方能稳定军心,击退蛮夷!”
一时间,朝堂上要求萧玉绝亲赴边关的呼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明里暗里都在指责他坐镇京城却疏于边防,甚至隐隐有“拥兵自重、懈怠军务”的暗示。
盛霖和颜奕辰微微皱眉,都有些担忧。
此番蛮族来势汹汹,朝中却起了内讧。
若是萧玉绝不去,定会被弹劾;但若是顺了他们的意,少不得会有许多波折和危险,说不定还会有官员在背后使绊子。
毕竟是十几年的师兄弟情谊,他们也不愿见萧玉绝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