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正在核对庄子送来的新账,听闻荣华公主驾到,微微疑惑。
这位怎么会来?
原主同她应该没交情,难道是冲着阿绝来的?
“请去前厅奉茶,我随后就到。”
青禾替她理了理衣襟,低声道:“这位公主骄纵出了名的,夫人当心些。”
楚知夏轻笑:“放心,我还应付得来。”
她刚走进前厅,就听见荣华公主的冷笑声。
“这将军府的茶,倒是和某些人的身份一样,上不得台面。”
楚知夏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看来这位公主是来挑事的。
她在主位坐下,语气淡然:“公主驾临,府中备的是今年的雨前龙井,若是不合口味,我让人换些更好的来。”
“不必了,”荣华公主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不屑,“你就是楚知夏?果然是安阳侯府出来的,瞧着倒有几分小家子气。也是,三品闲职家的女儿,能见过什么世面?”
她故意顿了顿,端起茶盏掩住嘴角的讥诮。
“玉绝哥哥是镇国将军,何等英雄人物,身边该站着像我这般的金枝玉叶,才配得上他的身份。你说你,既无显赫家世,又无倾城之貌,凭什么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
原来如此。
看来是阿绝在外招惹的红颜知己。
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冒犯到了自己跟前,楚知夏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她抬眸,目光平静,语气不卑不亢。
“公主说笑了。我是萧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将军府主母的位置,是凭着三媒六聘、陛下赐婚得来的,与家世高低无关。”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将军府需要的是能打理好内务、让在外征战的将军无后顾之忧的主母,而非仅凭家世装点门面的花瓶。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懂这些琐碎,但也不必用‘小家子气’来衡量旁人。毕竟,能让萧将军安心托付后宅的人,是我,不是吗?”
荣华公主被她一番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本想以身份压人,却被楚知夏轻描淡写地绕开,反而显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童。
“你!”
荣华公主猛地站起身,“牙尖嘴利的东西!不过是仗着玉绝哥哥一时新鲜,真当自己能坐稳这个位置?我告诉你,只要我荣华公主在一天,就容不得你这破落侯府的女儿放肆!”
“公主若只是来将军府撒泼的,”楚知夏放下茶盏,声音冷了几分,“恕我招待不起。青禾,送客。”
“谁敢动我?!”
荣华公主尖叫着,扬手就要去推楚知夏,前厅的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撞开。
萧玉绝一身戎装闯了进来,铠甲上还沾着未抖落的风尘。
他刚得了信儿,便从军营一路策马狂奔回府。
见厅里这情形,萧玉绝脸色“唰”地沉了下来,几步跨到楚知夏跟前,稳稳把她护在身后。
“荣华公主,”萧玉绝的声音淬冰,“若你今日来将军府,就为了刁难内子,那恕我府中不招待,请你这就离开!”
“玉绝哥哥!”荣华公主眼眶一红,委屈道,“是她欺负我!她还骂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我夫人说得都在理,”萧玉绝充耳不闻,“将军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敢对我夫人不敬,休怪我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