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楚知夏抬手轻轻一拦,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我累了,想再歇会儿。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盛霖看着她眼底的倦意,终是按捺住满心的不放心,只低声道:“那师父好生歇息,我明日一早便来。”
这两日楚知夏受了伤,需要静养,萧玉绝怕她无聊,特意在院中搭了处凉棚。
每日吹吹风,再翻看新进的话本子,伤势也好得快。
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盛霖手里提着两只描金食盒,笑意温煦地走进来。
“师父今日精神瞧着好了些。”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头是一盅炖得乳白的汤羹,飘着淡淡的药香。
另一只盒子里则放着个小巧的银熏炉,袅袅升起的青烟带着清苦的药香,闻着便知是缓解伤痛的方子。
“这是太医院新制的雪莲鹿骨汤,说是最补气血,我让后厨慢火炖了五个时辰才成。还有这凝神香,夜里若疼得睡不着,点上些能舒坦些。”
盛霖拿起玉勺舀了些汤,细心吹凉了才递过去。
楚知夏抬眸看他,见他眉眼间满是真切的关切,心中受用。
徒弟还是挺贴心的,只要不和另一个徒弟待一起。
她接过来浅啜了一口:“玉安费心了。”
盛霖顺势在她对面坐下,亲自为她布菜。
他言语间尽是琐碎的叮嘱,从伤口忌讳的食材到每日该换几次药,细致无比。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靴底叩击青石板的声响。
萧玉绝一身墨色朝服尚未换下,显然是刚下朝便匆匆赶回,进门瞧见盛霖正为楚知夏递汤的画面,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去。
盛霖瞥见他,唇角笑意不变,语气却带了几分关切。
“萧将军回来了?瞧着倒是比往日更忙些,只是军务再重,也该多照看些师父才是,毕竟这府里好像不太安全。”
萧玉绝走到凉棚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食盒,冷哼一声。
“多谢首辅大人关心,将军府的事,还轮不到外人越俎代庖。”
“哦?”盛霖挑眉,“师父的事,于我而言从不是外人闲事。倒是将军,怕是连师父今日该换药了都不晓得吧?”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像是带了无形的火花,明明语调都算平和,字里行间却满是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楚知夏握着玉勺的手顿了顿。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声音平静无波:“汤不错,是玉安有心了。”
接着话锋一转,她看向萧玉绝。
“前些日那刺客的短剑,查得如何了?”
这一声问话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瞬间打断了两人间的暗涌。
盛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萧玉绝则收敛了周身的戾气,沉声道:“已让人去查北境那边的势力,只是那短剑样式太过古旧,一时还没头绪。”
楚知夏点点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眉目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