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姜燃只知道婚约,完全不清楚还有什么救命之恩。
本以为陆聿是随便攀扯的,但他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姜燃心里一下子慌了。全家都把她当小孩子看,这些事瞒着她,也不是没可能。
姜桓见她冷汗都冒出来了,哪还顾得上去抓那杂
种,赶紧扶着姜燃坐到凳子上。
“阿燃你别急,那混蛋是瞎说的!”
“几年前陆氏确实救过父亲,但姜家的救命恩人是陆首辅,跟他陆聿没有丝毫关系。他凭什么要拿走铺子?放心,我们不可能让奸人得逞的。”
姜燃闻言心下稍缓,长安的铺子绝不能丢,营收进项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作为南北互通的渠道。
每隔半月,十几艘货轮从江南运来成批的货品,返程时再将长安最时兴的玩意儿运回,不多时就被哄抢一空。
但其中最名贵的物件,早已被筛选出来,送到那些夫人们府上。若不是这样,姜家也做不到常年跟地方的官员、商会,维持着密切的联系。
是陆惟青的话,应该还有商量余地吧?姜燃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有种莫名的安心。
“陆惟青?算起时间来,当时他不是刚入仕不久。”她疑惑道。
“是啊。当时姜家求助无门,沾上就要掉脑袋的事,谁敢管?”
姜桓回忆起那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当时他和哥哥,跪遍了和姜家有交情的各级官员。大多数连门都不让进,极少数让他们去别处秘密会面的,也都表示爱莫能助。
“那时陆老大人也根本没打算管,是陆惟青一个人闯了御书房,为姜家喊冤,将陆氏和姜家绑在一起,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陆老大人才不得连夜找了一批文官,第二日一早在宣武门死谏。也是老天开眼,不忍忠臣蒙冤,当时边疆上万百姓的联名请愿书送到了,圣上才下令彻查此事,还了姜家清白。”
可是,姜家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姜燃和姜川再也无法离开长安,成了圣上手中钳制父亲的工具。他和兄长必须随父亲戍守边疆,非传召不得入京。从此一家人分隔两地,没有团圆之日。
这些事,一家人默契地没有和姜燃说,不想让她过早地背上家族的重担。即使是姜川,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些事的。
没想到被陆聿挑破,看来这事也瞒不住了。
他知道,以妹妹的聪慧,一下就能想明白这一切。
他此番冒险回京,除了定下妹妹的婚事,还有另一个任务。
如今两边进展都不容乐观,也不知道姜川那里还能不能撑住。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只能提前回去了。
那边陆聿连滚带爬地逃走,翻墙时脱力,重重摔了下去,脸着地的。
当时疼得眼泪就出来了,比他哭得更厉害的是德明。
“公子,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夫人追究起来,奴才小命不保啊!”
“呸,别胡咧咧,我这是不小心摔的,谁能打得过我?”陆聿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嘴硬,不愿丢了面子。
德明边哭边叹气,扶着陆聿去了医馆,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府。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陆夫人已经回了,在院子里等着发落他们。
即使勉强遮掩了一番,陆聿那一身鞭伤、撞伤、磕伤,自然瞒不住陆夫人。
得知他是在姜家被打成这样的,陆夫人立刻就要去理论,“姜家是要谋反啊!我们陆氏世代忠君为国,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他们胆敢谋财害命。”
“走!现在就跟我去,找你小叔评评理。”
“说了是我自己摔的。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找什么小叔啊。啊,疼疼疼!”陆聿嫌丢脸,又被陆夫人一下抓到了痛处,直喊疼。
此时,陆府大门被“砰砰”锤响。
“金吾卫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