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沈诗语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身形颤颤巍巍,沉默地跟在沈予珩身后。
大概是觉得娶大燕最尊贵的郡主、一生之敌的夫人是很能羞辱大燕的事情,沈予珩甚至暂时停下了屠城的计划,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厅堂上,沈予珩的妻子金达莱端坐上位,很不高兴地瞧着底下两人。
“阿珩,你真要纳这女人为妾?”看着沈诗语俏丽的脸庞,她有些嫉妒,“大燕的女子惯会玩弄人心,你不要被她骗了!”
沈予珩很是无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好了,不要闹了”
沈诗语静静地看着两人,突然开口,声音显得柔弱至极:“看样子,夫人不喜欢我。可我只是想陪在阿珩身边”
“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她说得是昨日失去的那个孩子。
看着沈诗语苍白脆弱的模样,沈予珩再狠辣的心肠也软了几分。
毕竟,是沈诗语救了他,给了他家,为他取了名字。
没有沈诗语,他早就死在荒凉的边城了,何来今日万人之上的地位?
沈予珩不由得瞪了金达莱一眼:“行了!诗语,给她敬茶。”
沈诗语刚想动作,门外就传来了怒骂声。
“沈诗语,你要脸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
“你是大燕的郡主!是京都最尊贵的女子之一!你怎么能给别人下跪敬茶!”
原来是宋星跃。
昨日,沈予珩想干脆杀了宋星跃,被沈诗语拦住。
她柔声建议:“留着宋星跃,岂不是更能羞辱宋家?”
沈予珩深觉有理,才饶了宋星跃一命。
现在看着宋星跃满脸仇恨的模样,沈诗语心如刀割。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朝着金达莱的方向,慢慢跪了下去。
沈诗语贵为郡主,当年嫁入宋府,都不必向宋家列祖列宗下跪。
她跪的,只有皇天后土,庙堂君王。
但现在,她对着沈予珩的妻子慢慢下跪,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
沈诗语顶着宋星跃要杀人的目光,将茶捧到她手边。
金达莱不情不愿地接过茶盏。
下一秒,茶盏一歪,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沈诗语的手上。
沈诗语何其坚韧的一个人,生生流掉了孩子都能一声不吭,这时候却痛呼一声。
沈予珩去扶住她的时候,她红着眼眶,模样颇为可怜:“我知道夫人不喜欢我,但何必在大喜的日子做这种事?”
金达莱大惊失色。
她自小养尊处优,哪见过这阵仗?立刻急红了眼,怒骂:“你、你诬陷我!”
沈诗语幽幽叹气,泫然欲泣:“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归是我抢走了阿珩,您要生气也是应该的。”
连宋星跃都被这动静吸引,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金达莱大怒,抬起手,想要甩沈诗语一巴掌,被沈予珩稳稳拦住。
沈予珩对金达莱动怒了,低吼道:“够了!再闹就给我滚回去!”
“你就不能懂点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