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珩一挥手,把挣扎大骂的宋星跃带了下去。
沈诗语看着像只被惹怒的小兽一样暴躁的宋星跃,眼中带着担忧和愧疚。
沈予珩把她扶了起来,手抚着她的小腹,神情温柔:“可是诗语,你这里有宋归远的孩子呢,这可怎么办?”
沈诗语神情一僵。
她抑制着声音的颤抖:“阿珩,你难道不想宋归远的孩子管你叫父亲吗?宋归远打仗这般厉害,他的孩子以后也能帮你”
“诗语。”沈予珩一挑眉,打断她,“我不是傻子。斩草要除根。你想留在我身边,保住你这条命,可以,但这个孩子不能要。”
沈诗语痛苦地闭上双眼。
“阿珩,女子怀胎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我害怕”
“不必害怕,我会为你用最好的药。”
沈予珩柔声安慰着,把沈诗语带进了自己屋里。
侍女呈上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诗语僵硬地接过。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宋归远的,有宋星跃的,还有王爷的。
“我不喜欢孩子,你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若是有了我自然会好好待他。诗语的孩子,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外甥?小外甥女也行!”
“到时候我来找你们,帮你们带孩子呀!”
“诗语,宋归远说他无法生育,其实是你生不了孩子,对不对?”
“唉,归远是个好孩子。如果有机会给宋家留个后吧。宋家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孩儿。”
往事浩如烟海。
沈诗语没有停,她微微仰起头,苦涩的药汁就顺着喉管流了下去。
腹部很快传来剧痛。
她的孩子在哀嚎,她的心也在哀嚎!
在沈予珩面前,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忍耐力,死死捂着小腹,没有痛呼一声。
只有苍白的脸色、浸透了汗水的衣裳,可以让人看出她正在经历着什么。
沈诗语的身下流出了一滩血水。
宋归远唯一的血脉,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牵挂,化为乌有。
沈予珩开始还面带心疼地看着沈诗语,等血水弥漫,他终于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他笑得酣畅淋漓!
“宋归远啊宋归远,你看到了吗?”
“他们都说你是战神,我样样不如你。若在战场相逢,我一定会被你弄死。”
“现在呢?你的妻子归我所有,甚至为了待在我身边,亲手害死了你们的孩子!”
沈诗语的唇色几乎失去了所有血色,骤然变得单薄至极。
她没有看到宋归远的魂魄颤抖着蹲下来,眼角滑下泪水。
但她依旧痛到几乎麻木,最后活生生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