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外头的冰雪已经化了个干净，冬日的太阳挂在碧蓝的天上，驱散了些身上的寒意。
春丫坐在小厨房给自己熬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那晚沈聿落荒而逃的身影。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嘴唇抿得紧紧的，放下那张纸就急匆匆离开了。
五日过去了，还没见回来。
但她每日醒来，都能在门口看见新送来的药和菜。
“春丫，熬药呢？”
“沈先生呢？”
春丫放下蒲扇，手在衣摆上胡乱拍了拍，“怎么了王婶儿？”
王婶儿皱起了眉头，“害，还不是又有媒人来给沈先生说亲了。”
春丫蓦地瞪大了眼，“说亲？”
“可不是么，昨儿个我说那沈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让她们回去。”
“可今儿那媒人竟带着小姐一起来了，非要见沈先生一面！”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小姐？”
王婶儿一拍脑门儿，“你还不知道呢吧？沈先生是六年前才来到咱们村里的，这几年来说亲的人都快把门槛儿给踏破了。”
“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们，常派遣媒人过来说亲，想迎沈先生入赘，可沈先生年年都拒绝。”
春丫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竟不知沈聿如此受欢迎。
恐怕除了相貌，他还有许多的优点。
可主母恨不能将她发卖给人贩子，又怎会将她许给这样一个，连世家小姐都抢着要迎他入赘的优秀男子？
“春丫？春丫？”
王婶儿叫了几声，摇了摇她的手。
“你这孩子，咋还走神了呢。”
春丫回过神来，笑得腼腆，“不好意思啊王婶儿，刚才想起了别的事情。”
“至于那件事情，沈先生这几天都不在家，您看”
“我懂！”
王婶儿拍拍她肩膀，“我将她们打发了就是了，总归沈先生如今有了你，那些大小姐们也不可能甘愿为妾。”
春丫脸倏地红了，赶忙解释：“王婶儿，我和沈”
“没什么大问题。”王婶儿给了她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日后你和沈先生成亲，可别忘了喊婶子吃酒啊。”
望着王婶儿离开的背影，春丫搅紧了手指，愁苦的情绪又漫上了心头。
夜里，消失了五天的沈聿终于回来了。
春丫看着他递过来的色泽莹润的玉簪，一时间晃了神。
“这是”
“送，送给你。”
他竟然说话了。
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磕磕绊绊的，却不难听出他有一副好嗓子。
春丫眼眶一阵发热。
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这么认真对待。
她没有扭捏，接过玉簪插
进了发髻里，扯开一抹笑，真诚地问。
“好看吗？”
沈聿肉眼可见地红了脸，抿住嘴轻轻点头。
春丫视线挪开，瞥见了他脖子上、手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连那张素来俊美的脸也被划了一道一指长的血口子，不禁有些心疼。
“这几日发生什么了？怎么带了一身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