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遵旨。」
遵旨,遵谁的旨?皇帝的旨。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顺利登基了。
第一道旨意,照例大赦天下。
但因先帝驾崩,国丧期间免了宴会和祭祖、狩猎活动,以示缅怀和敬意。
第二道旨意,朝会照旧,待年后开朝议事。
但考虑到新旧交替,需稳住人心,我追加了第三道圣旨:
命三品以上大员翌日受召见。
05
一眼望去,无论是文官队列,还是武官队列,都是熟面孔。
「皇上初涉政事,当勤勉刻苦,方能望先太子之项背。」
是因为我在朝堂上寒暄唠家常,所以给了他勇气当众落新帝面子?
我看向贺宰相,他从前挺宠我,他仅在场就足以让我少些不安。
可是他却说「忠言逆耳,皇上恕罪,但李尚书所言不假。」
是我犯傻了,当公主和当天子岂会一样呢?
公主可以随心所欲却受人宠爱,天子就得时时绷着弦才能不被人纠错。
变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底下大臣多是知天命之年,有个别似是不惑之年。
不到而立之年的武越格外显眼。
太傅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武国公一家的敬重。
朝廷的精兵强将多出自武家。
武越也争气,凭着骁勇善战打出了名声。
我认武越是新锐,是国之栋梁。
可夫君却叫我提防他。
第一次做皇帝,我夜以继日翻看文书,夫君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我紧张,夫君比我更不安。
为了让我手中有更多筹码,他忙着搜集情报。
眼前的情报,不由让人皱眉。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
若他们集结起来,这大越完全可以换个皇帝。
我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武国公府的。
还好。
夫君却不大同意将武国公府划入保皇一派。
「虽没有确凿证据,但还是可窥见武国公府的不臣之心。」
若连武国公府都不可信,那我就几乎没人可用了。
夫君向来往最坏处想,可能是太过担心我,草木皆兵了。
06
自古帝王都喜微服私访,我也是。
我挤出一个下午,前往京郊。
京郊平民多吃干粮、穿麻衣、住陋室。
目之所及,皆干瘦之人。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贫瘠,其他地方又得穷困成什么样。
我就知道六部推举面圣的百姓是安排好的。
就为了敷衍我这个皇帝。
我再一心求稳,费力求相安无事的局面就晚了。
我在夫君列的贪腐官员名单里,挑了虚有品级的状元郎。
状元初入官场,背后尚无助力,又在吏、户两位尚书斗法中得罪了户部。
每回状元游街为百姓喜闻乐见,百姓可能不识阁老,却识得状元。
拿状元敲山震虎最合适不过。
我提出募捐施粥、发御寒衣物之时,无人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