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没有回来......」
阿娘的声音轻轻的,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她叫住素若,犹豫了会,道：
「让人去找找她。」
随后,她皱眉补充道：
「快些。」
看到素若姑姑急匆匆出去的身影,那一刻我的心里又涌现了一抹期待,还有对阿娘的心疼。
阿娘还是关心我的吗
她要发现我已经死了,她会不会难受
肉眼可见的是阿娘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怎么可能呢,薛雪衣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阿娘烦躁不安的样子。
阿娘,如果知道我的死讯,你会开心吗
会开心我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终于消失了吗
还是会为我这个亲生女儿有一点点难过呢
门开了,发出吱呀一声,阿娘几乎是瞬间就转过身去。
「如何」
进来的人不是素若姑姑,而是素禾。
她告诉阿娘,二小姐还在等她过去用膳。
我看到阿娘几乎是在刹那便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仿佛适才那个烦躁的人不是她一样,她还是一样的端庄大方。
她的脚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身后的婢女捧着华丽的衣裳鱼贯而出。
「忙着别的事,倒是忘了今晚答应玥儿陪她试衣裳......」
风中隐隐传来阿娘对素禾的说话声。
我的心像是被一瓢冷水泼到底,泛起凉意。
原来我的生死安危,甚至比不上薛玥云的一件衣裳。
7
薛家女儿及笄礼那日,京都世家也来了不少人。
虽然薛侍郎已故去,但宋夫人却是实打实的县君,更与长公主交好。
如今她的女儿及笄礼,众人又怎么会不来捧场。
大家恭贺着阿娘,称赞薛玥云的美貌,丝毫没有人想起还有我的存在。
直到长公主带着世子到来。
世子环顾一圈没有见到我,便问阿娘：
「宋夫人,府上大小姐不在吗今日不该是两位小姐一起及笄吗」
「雪衣那丫头前几日贪玩,感染了风寒,今日及笄礼她不方便出现了。」
「如此。」世子很是失落,「我还带了礼物给她呢。」
「少川,玥云还在,不可失礼。」长公主严厉地警告了他一句,示意他去找别人交谈,随后看向阿娘,「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雪衣休息了,之后本宫再将定亲礼送来。」
薛玥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失落,阿娘有些心疼。
「殿下,玥儿到底与世子自小一起长大......」
「悯秋,你知道的,少川自小性子执拗,连本宫也拿他没有办法,」长公主与阿娘关系很好,思索了片刻还是道,「今天这日子,我本不该提。但我还是想说,雪衣毕竟是你的亲骨肉,薛侍郎的事情也非她所愿。往后,悯秋你对她好些吧。」
阿娘的眼眸深处浮现出些许厌恶,但还是道：
「是,殿下。」
8
我看着程少川的身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彼时我刚被带回薛家不久,阿娘还没有太厌恶我,想起娃娃亲的事情,到底还是让程少川来府上与我们相看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