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善后？”
顾景琛眉心紧蹙，“慕月只要报警，你的故意伤人罪跑不掉！”
慕月举着输液瓶，原本只是想去个卫生间。
听见这句话，脸颊上血色尽失。
她推开阳台门时，那两人转身看过来时，都有些错愕。
慕月扶着门框才稳住身形，看向顾景琛，“放心，我不会报警的。”
看见她疼得皱眉的模样，顾景琛心脏似被什么拧了一下，可出口的话是：“你想要什么？我替她们补偿你。”
分明是她的丈夫。
可这段时间，口口声声，都是替别人补偿她。
没有维护，全是补偿。
慕月清透的双眸望着他，声音虚弱，“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那我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月平静地说完，在顾景琛还没反应过来时，将手上举着的输液瓶，直直地朝沈明棠砸过去！
准度很高。
正中额头。
鲜血冒出来的速度，比她上午摔下楼梯那会儿，快多了。
顾景琛诧异不已，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
他恼怒地将慕月一把掀开，声音冰冷又失望：“你在干什么？慕月，你以前的乖巧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吗？！”
慕月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怔怔地对上他的质问。
对啊。
都是装出来的。
这一次，她不愿意装了。
顾景琛没料到，她伤得这么重，连这点力道都受不住，不由有些愣神。
沈明棠捂着额头，带着哭腔道：“阿川！好疼，我流了好多血……”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抱起沈明棠大步离开。
临出门前，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顾景琛的心脏就犹如被什么攫住一般。
那个曾经许愿要嫁给他的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时，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连看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
输液瓶砸出去，针头被狠狠牵扯而出。
刺眼的鲜血顺着慕月白皙纤细的手背，不停地往下滴着。
她恍若未觉，只伸手扶住床沿，忍着疼痛拼命站起来，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指骨攥到发白，她也没想过松手。
佟雾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吓了一跳，一边上前替她按住手背，一边扶住她：“怎么搞的？流这么多血，你也不知道叫护士，想什么去了？”
在想什么。
慕月轻扯唇角。
在想，不值得。
她这三年里有过的真情实感，多少有点不值得了。
佟雾皱眉，将人扶到床上，“到底怎么回事？吴婶给我打电话，说你被推下楼梯了？”
慕月敛下思绪，轻轻抿唇，“对，不过我已经替自己报仇了。”
“啊？”
“我砸破了沈明棠的脑袋。”
慕月伸手指着地上碎裂的输液瓶，老实交代，“那是作案工具。”
佟雾仿佛没听见，把输液瓶上的血液用酒精棉擦干净后，丢进垃圾桶里，“什么作案工具，那就是个不小心摔碎的输液瓶。”
慕月不由失笑，嘴唇苍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我要是杀了人，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冷静地帮我处理凶器？”
“不。”
佟雾认真想了想，“应该会先处理尸体。”
“……”
还挺专业。
不过，佟雾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一连几天，都没有警察找到病房来，沈明棠居然没有报案。
江寻牧不忙的时候，倒是来医院看过慕月几次。
每次都会给她扎上几针。
这天，医生来查完房后，有些意外道：“你这个恢复速度挺快，摔得那么严重，居然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先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
慕月，“医生，我想明天出院。”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