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眼中的好
清晨的火车站,蒸汽弥漫。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袋,挤过熙攘的人群。
哈尔滨的录取通知书就缝在贴身口袋里,随着脚步一下下硌着肋骨——提醒我,这不再是梦。
林昭昭！
熟悉的声音刺穿嘈杂。
周牧野站在月台尽头,白衬衫被晨雾打湿了一半。
他身后,孟姜正踮脚给一个戴蛤蟆镜的中年男人递保温杯——那是他父亲,县粮食局的周局长。
你......周牧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目光落在我磨破的帆布包上,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没说话,把行李换到另一只手。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声音压得很低：我们两个一起办升学宴
没兴趣。我抽回手。
周牧野喉结动了动,突然语速飞快：警校有什么好的每天五公里越野,女生要剪短发,毕业分配去山沟里当片警......
他越说越急,海南多好海边的大学,到时候我带你去周围散散心......
他以为我拿到通知书已经知道他改我志愿的事情,想急迫证明自己有多么正确。
蒸汽机车突然鸣笛,淹没了他的声音。
周牧野。我打断他,我......
牧野！周牧野他爸洪亮的声音炸响,磨蹭什么车要开了！
周牧野回头应了声,转过来时眼底发红：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
我知道。
我笑了笑,
你改我志愿,是为我好。
但这是你眼中的好。
他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