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的手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脸上却扬起得意的笑:“顾哥哥,你猜我刚才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夏小姐!”林嘉树突然一把扣住夏瑶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令尊正在找你,说是关于下周拍卖会的事。”
他强硬地将夏瑶往宴会厅侧门拖,白西装袖口沾上了她杯中的红酒,像一道血痕。
“放开!林嘉树你——”
“闭嘴。”林嘉树压低声音说道,“录音给你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告密的。”
苏婉宁看着林嘉树半拖半拽地把夏瑶带进走廊阴影处,两人争执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剪影。
“解释。”顾凛琛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们三个,在玩什么把戏?”
苏婉宁攥紧了手中的柠檬水,冰块碰撞杯壁发出细碎的声响:“没什么,夏小姐喝多了......”
“是吗?”顾凛琛突然握住她拿杯子的手,拇指在她无名指婚戒上重重一碾,“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录音二字?”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下来,主席台上主持人正在宣布抽奖环节。
借着昏暗的灯光,苏婉宁看见顾凛琛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顾总!”财务部经理急匆匆跑来,“银行代表到了,正在贵宾室等您签文件......”
顾凛琛纹丝不动,仍死死盯着苏婉宁。
直到对讲机里传来保安主管的呼叫,他才缓缓松开手。
“晚上再和你算账。”他咬着她耳朵扔下这句话,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发抖的手背。
苏婉宁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地靠在香槟塔旁。
看来不是林嘉树出卖她......可他和夏瑶之间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
宴会厅外的消防通道里,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鬼魅般狭长。
夏瑶甩开林嘉树的手,红裙在昏暗光线中如泼溅的鲜血。
“你疯了吗?”她揉着发红的手腕,“不是说好拿到录音就——”
“我说的是时机成熟。”林嘉树摘下金丝眼镜,用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狭长的眼睛透出野兽般的锐利,“现在捅破怀孕的事,顾凛琛第一反应会是怀疑你伪造证据。”
夏瑶的红指甲掐进掌心:“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们之间出现真正的裂痕。”林嘉树从内袋掏出一张黑卡,指尖在卡面轻轻一弹,“你不是认识黑羽帮的人吗?”
夏瑶瞳孔骤缩。
那张黑卡边缘烙着羽毛纹章,地下世界最臭名昭著的打手组织通行证。
“你想......”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红唇勾起一抹毒蛇般的笑,“英雄救美?”
林嘉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算计:“顾家老宅过两天要检修电路,苏婉宁会独自在宁恒加班到九点。”
他将黑卡塞进夏瑶领口,“找两个生面孔,要见血,但别真伤到要害。”
“然后你及时出现当护花使者?”夏瑶嗤笑一声,“老套。”
“心理学上叫吊桥效应。”林嘉树突然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就像现在——你心跳加速了,不是吗?”
夏瑶猛地推开他,却掩饰不住耳根泛红:“你答应我的事呢?”
"这是你母亲的精神诊断报告。"林嘉树从公文袋抽出一份文件,"足够证明她有被害妄想倾向。”
夏瑶急切地翻看文件,却没注意到林嘉树眼中闪过的讥诮。
这份报告是假的,他心想,但足够让这个蠢女人当枪使。
“事成之后,”他整理着袖扣往外走,“我要苏婉宁,你要顾凛琛,各取所需。”
消防门关上的瞬间,夏瑶突然喊道:“等等!”
她追上来,高跟鞋在水泥台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那个孩子......”
林嘉树脚步未停,声音混着楼道回声显得格外阴冷:“等他们离婚后,自然会有意外。”
宴会厅的喧闹声隐约传来。
苏婉宁正被几位太太围着夸赞首饰设计,珍珠耳坠在灯光下莹润生辉。
她不会知道,那对耳坠的暗扣里,藏着林嘉树亲手安装的微型定位器。
“林总!”一位董事拦住他,“我们公司合作项目......”
林嘉树瞬间挂上温润如玉的假面,从善如流地应对起来。
余光却瞥见顾凛琛正在贵宾室门口盯着自己,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
没关系,林嘉树推了推眼镜。
等苏婉宁在绝望中扑进自己怀里时,这位顾大少爷就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