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黎苏苏就尝到了沈知衍病态世界的血腥滋味。
这天傍晚,暴雨如注,沈知衍的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将黎苏苏载到城郊一栋废弃仓库。车刚停稳,她便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混合着雨丝,黏腻得让人反胃。
“下车。”沈知衍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
黎苏苏跟着他走进仓库,潮湿的黑暗中,几个黑衣壮汉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的男人。那人听到脚步声,浑浊的哭声瞬间炸开:“沈总!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知衍没说话,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黎苏苏这才看清——被围堵的男人是沈氏旗下子公司的经理,上周她整理文件时,见过他谄媚的笑脸。
“知道自已错在哪了?”沈知衍绕着男人踱步,皮鞋踩在积水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我、我私吞了三百万……但我会还!我真的会还!”男人磕头如捣蒜,额头磕在生锈的铁板上,瞬间渗出血来。
黎苏苏的指甲掐进掌心,努力稳住呼吸。她知道,这是沈知衍的“驯化”游戏,而自已是被拉来观摩的“观众”——或者说,是下一个“猎物”。
沈知衍突然笑了,单凤眼弯起的弧度里藏着淬毒的刀:“三百万?你以为我在乎这点钱?”他猛地蹲下,捏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你错在……让我觉得脏。”
话音未落,沈知衍抽出腰间的枪,火光闪过,男人应声落地。
“啊——!”凄厉的惨叫在仓库里回荡,黎苏苏浑身血液凝固,十年前黎家灭门时的血腥记忆疯狂涌来:父亲被砍断的手指、母亲绝望的尖叫……她死死咬住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勉强稳住颤抖的身L。
沈知衍将尸L拖拉到了黎苏苏的脚边,沾着血的指尖划过她的鞋面:“温阮,处理掉。”
黎苏苏低头,血珠顺着她的鞋跟滴落,在积水上晕开暗红的花。她想起她故意露出的手腕旧伤,想起沈知衍看到伤疤时眼底闪过的、通类相噬的兴奋——原来这就是他要的“归属”,要她亲手接住他的血腥,成为他深渊里的共犯。
黎苏苏弯腰死死的拖拽着男人的尸L,指尖触到那黏腻的触感时,胃里一阵翻涌。雨水顺着仓库的缝隙漏进来,打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双催命的鼓点。黎苏苏将男人拖进早已挖好的深坑里,转身时,看到沈知衍正盯着自已,单凤眼在黑暗里泛着幽光,仿佛在评估她的“忠诚度”。
沈知衍笑了,这一次的笑容里终于有了温度,却比之前的冰冷更让黎苏苏毛骨悚然。他走近她,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记住这种脏,记住只有我能让你干净。”
黎苏苏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望着沈知衍近在咫尺的脸,镜片后的眼睛里有仇恨在疯长——总有一天,她会让这双染血的手,亲自送他下地狱。
暴雨还在下,仓库外的世界灯红酒绿,仓库内的黑暗却吞噬着人性。沈知衍看着黎苏苏鞋面上的血迹,突然想起十年前被锁在地下室的自已,啃食老鼠时,血也是这样黏在指尖。他知道,这个女孩和自已一样,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而恶鬼与恶鬼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黎苏苏回到车上时,沈知衍递来一方洁白的手帕:“擦干净,别把血带回家。”
她接过手帕,看着沈知衍发动汽车,后视镜里映出两人的脸,一个披着伪善的皮,一个裹着怯懦的壳,在暴雨中驶向更深的深渊。而她藏在掌心的断指血痕,是复仇路上第一枚带血的筹码——沈知衍不知道,她早已用手机拍下了断指和沈知衍的脸,这血腥的证据,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墓志铭。
车窗外,雨帘模糊了城市的轮廓,黎苏苏低头擦鞋,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沈知衍,你要的“试探”,我接住了。但这场游戏,赢家只会是我。
雨滴重重砸在车窗上,仿佛命运的倒计时,宣告着两个深渊灵魂的纠缠,正式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