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陆璟没骗她,他在瑞士的别墅坐落在雪山脚下,推开落地窗就能看见覆雪的针叶林。
舒洛禾坐在客厅的羊毛毯上,看着侍者们安静地穿梭,银质餐具碰撞出细碎的声响,这样的生活,即使她还是舒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没过得这样奢侈。
夫人,下午茶准备好了。
保姆端着鎏金托盘过来,语气恭敬得让她不自在。
叫我舒小姐就好。她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骨瓷,我和陆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保姆愣了一下,眼里闪过诧异：可陆少爷从没带过女孩子来这里。他说这是他的私宅,连家里的长辈都很少踏足......
舒洛禾笑了笑,没再解释。
她转动着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舒展,想起第一次见陆璟的那天。
那时她正被谢凌的目光追得发慌,急需一个相亲对象断了他的念想,便在网上找演员假扮。
当天约了一家高档咖啡馆,她让谢凌先回去,自己进去了。
环顾里面,只有靠窗位置的一个男士,穿浅灰西装的男人,气质沉稳,和微信里的人有点不一样。她直接坐过去了,问：是陆先生吗
陆璟点头,微笑：你是......
都姓陆。
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很巧。
她知道,谢凌不会直接回去,为了不露馅,她直接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递过去,像特务接头,压低声音道：网络不可靠,现金交易。
男人的眉梢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开始古怪.
舒洛禾原本想问他的信物在哪,看他愣愣的还这么不配合,不由得急了,压低声音又道：是不是想坐地起价啊假装相亲对象,一万够多了,不要惹毛我了......
男人愣了下,笑了笑,这下是真被逗笑了。
你认错人了。
舒洛禾看了消息,才知道微信上的陆先生堵车了,显然她弄错了人。
可谢凌一定还在外面看着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舒洛禾只好决定临时换了个人,语气立马软下来。
求你帮个忙。她咬了咬牙,把现金又往他面前推了推,就演十分钟,事后再加钱。
男人看着她故作可怜的眨巴眼睛,忍着笑意点了头,指尖敲了敲桌面,道：
先说好,我可不便宜。
再后来......
夫人！您怎么了
保姆的惊呼声拽回她的思绪。
舒洛禾下意识抬手抹脸,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黏腻——鲜红的血珠正从唇角滑落,在苍白的手背上洇开。
她怔了怔,随即平静地抽过纸巾擦干净,老.毛病了,没事。
可是......
麻烦保密,我不想陆先生担心。她轻声打断保姆的话,眼里的恳求让对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保姆忧心忡忡地退下了。
舒洛禾看着纸巾上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主治医师的话在耳边回响：最后一段时间了,好好休息吧。
原来生命的倒计时,是这样清晰又残忍的东西。
傍晚陆璟回来时,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盒子,弯了眼睛：给你带了手工巧克力,镇上老字号的。等着急了吗
舒洛禾接过盒子,指尖触到他冻得发红的指节。
陆大少爷出手阔绰,我哪里敢呀,她笑眯眯的扯开丝带,浓郁的可可香漫出来,冲淡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这让她松了口气。
陆璟打量她,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
你流血了
舒洛禾的心猛地一紧,片刻,又扬了扬下巴：
刚在厨房杀鱼,溅到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