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手机视频画面里,邢家老宅厅堂空旷。
邢宴辞浑身是血地被抬了回来,奄奄一息。
他挣扎着,对着管家嘶哑下令:上家法。
看着眼前冰冷的藤条,邢宴辞忽然想起这鞭子抽在榕听,她弱小的身子细细密密的颤抖。
分明是痛到了极致,所以她死死咬着唇,任由血落下,任由自己生生疼晕过去。
二十鞭。
邢宴辞的手难以抑制的哆嗦着。
他亲手、毫无保留的打了她二十鞭。
邢宴辞看了眼手机惨白一笑,收回视线冷漠道:
两百下......打!
管家老泪纵横,握着浸油的藤条。
在邢宴辞血肉模糊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执行着这残酷的自我刑罚。
皮开肉绽的声音混合着邢母自扇耳光的脆响。
在死寂的宅邸里,奏响一曲绝望的、赎罪的哀歌。
姜蓉听沉默的看着。
看着邢宴辞笔直的跪在镜头前,生生扛下着二百鞭。
他几次要昏过去时,竟然将手狠狠戳进腰腹几乎溃烂的伤口。
疼的脸色像透明的白纸。
视频这头的秦承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之前还在听听面前拉踩邢宴辞。
说邢宴辞虚伪至极,听听受的那么多伤害和痛苦,是他三言两语的道歉能抵消的吗
他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他就该感同身受你所有的伤害!
一语成谶。
他悄悄瞥了一眼姜蓉听。
看不出她的神情,秦承屿有几分泄气。
好吧,他承认。
他有点紧张。
虽然他很不喜欢邢宴辞,但不得不承认,邢宴辞的赎罪方式够狠。
他很怕姜蓉听心软。
手机里忽然传出惊呼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邢宴辞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走到手机前。
他痛苦又痴迷的看着手机上神色平静的姜蓉听。
听听,对不起。
邢宴辞颤抖着手,几次才摸出脖子间那枚被血浸透的平安福。
无端落下的眼泪晕开在平安福上,冲淡了血迹。
嘶哑虚弱的声音被悔恨痴缠,我......食言了。
姜蓉听眸光闪烁,愣愣的看着镜头那边的邢宴辞。
少年的身影在眼前闪烁。
十八岁的邢宴辞心疼的扶起庙前跪着的少女,又心疼又焦急道:
你傻不傻啊!跪这么久膝盖不疼啊!
听听弯起眉眼笑的动人,笨蛋这是诚恳,心诚则灵懂不懂!
少年语气有些急,求佛不如求我呢,你才笨死了!
听听把手里的平安福郑重摁向少年胸口,要放在这里!
说着她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你懂什么!保你平平安安用的!
你什么态度,都不灵了!
少年无奈的把听听搂进怀里,柔声哄着:好好好,我在神佛前向我们听听发誓。
信徒邢宴辞平安的一生将永远信仰、爱戴唯一的听听。
听听气急败坏跺了跺脚,却羞红了脸,你乱说什么!
话语间,她又扭捏的瞪他,要是你食言了呢!
少年思索片刻,隔着平安福虚虚点了点。
匕首刺入血肉的沉闷声宛如烛火,一点点吞噬了少年的身影和过往的记忆。
只剩少年清冽凝重的声音缓缓消散:
它敢变心,那我就把它挖出来给你处理!
姜蓉听指节捏的泛白,看着邢宴辞疯狂的将匕首再送进身体半寸。
他毫不留情的将匕首转动着。
淅淅沥沥低落的血液混合着血肉,痛的他面容扭曲。
血迹覆盖下的脸上带着坚定哀恸又破碎的决绝,他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听听......我......把它挖出来......
姜蓉听眼神悲哀,红了眼眶,轻轻摇了摇头。
邢宴辞瞳孔有些涣散,却在触及她晶莹的眼角时努力聚焦。
他扯了扯嘴角,嘲哳的声音努力的放柔,不哭......是我咎由自取,弄丢了你。
话语间他用尽力气,压着匕首向下划开。
给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