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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崩溃的样子,没有在我心里激起半分波澜,甚至不如停车场角落滴水的声音来得清晰。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滑稽剧。
直到他哭得抽噎,几乎喘不上气,我才轻轻调整了一下怀里儿子的睡姿,用襁褓的一角替他挡住地下车库阴冷的风。
顾晏尘。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环境里却异常清楚。
我吃的不是安眠药,是叶酸。
他猛地一僵,嚎哭声戛然而止,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盛满了茫然和错愕。
我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解释。
备孕的基础常识,你应该不懂吧。也对,毕竟你的心思都花在苏媚儿身上了。
我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至于忍受苏媚儿的刁难......我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瘫软在地的狼狈模样,那是因为,我想亲眼看看,一个自诩深情的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谓的挚爱被欺辱到什么地步。
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淬了毒的刀,稳稳地扎进他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上。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售我的子
宫。我只是利用一个自大又愚蠢的蠢货,为我死去的爱情,为我受尽折磨的弟弟,进行一场精准的复仇。
哦,对了。我抱着孩子,又朝他走近了一步,鞋尖几乎要碰到他蜷缩的手指。
我低下头,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我还要顺便,为我的孩子,选择一位真正配得上他的父亲。
我直起身,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缓缓勾起唇角,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毕竟,我的基因,向来不与废物为伍。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那辆早已等候多时的车。
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像两堵墙,隔绝了他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车门打开,顾墨沉伸手接过我怀里的孩子,又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护住我的头顶,防止我磕碰到车门。
身后,顾晏尘那压抑到极致,又终于彻底爆发的哭嚎声,像是濒死野兽的哀鸣,在地下停车场里冲撞回荡。
我坐进温暖的车里,关上车门。
那哭声,被彻底隔绝在外。
顾墨沉将孩子安置在安全座椅里,又递给我一杯温水。
都解决了
我握着水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点了点头。
嗯,垃圾,清理干净了。
窗外,那个曾是我整个青春的男人,如今,不过是车窗上倒映的一团模糊污渍,被我毫不留恋地,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