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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黎家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像个真正的废人。
一日三餐,都有营养师精心搭配。
心理医生每周会来两次,但从不逼我开口.
只是陪我坐着,或者在花园里散步。
黎澈把公司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副总,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我。
他给我讲我不知道的家族历史,讲那个我从未谋面的爷爷,也讲那个被逼离开的父亲。
说我的父亲,当年是为了保护我和母亲,才签下那份断绝关系的协议。
因为家族内斗,他的对手拿我们的性命作要挟。
他离开后,一直暗中关注着我,那笔信托基金,是他用尽所有办法为我留下的。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
过去的一切,对我而言已经太遥远了。
我只是偶尔会想起顾言。
想起他那张温柔的面具,和面具下扭曲的灵魂。
黎澈似乎看出了我的走神。
在想他
我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一切像一场噩梦。
黎澈给我递过来一杯热牛奶。
噩梦总会醒的。
这一个月,他几乎把榕城翻了个底朝天。
动用了所有关系想找你,不过都被我拦下了。
我喝了一口牛奶,开口道:
他找不到我的。
黎澈笑了。
他当然找不到。
我们黎家想藏一个人,没人能找得到。
我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
旧的那个,连同过去的一切,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这天下午,我正在钢琴房里弹钢琴。
这是我从小的爱好,却在前夫和顾言那里,被视作不务正业。
黎澈推门进来,脸色有些奇怪。
他给你打了上百个电话。
发现打不通,又开始发疯。
我停下手,看着他。
然后呢
黎澈把他的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里,顾言冲进我曾经和前夫住过的那个小公寓。
那个家,在我离婚后就空置了。
他像疯了一样,在屋子里翻找。
打开每一个柜子,每一个抽屉。
当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消失不见时。
他呆住了,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双手插进头发里,脸上是全然的茫然和崩溃。
视频没有声音。
但我能读懂他的口型。
他在一遍遍地念着我的名字。
最后,他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开始歇斯底里地砸东西。
桌子,椅子,电视机。
直到整个屋子变成一片废墟。
他才停下来,跪在满地狼藉中,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平静地看完整个视频,把手机还给黎澈。
他好像,真的不相信我会离开他。
黎澈收回手机,眉头紧锁。
这种偏执狂,很危险。
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
我摇了摇头。
不用。
他找不到这里的。
那片废墟,是我过去的坟墓。
而我,已经重生了。
晚上,黎澈又来了。
他带来一个文件夹。
疗养院那边,查到了一些东西。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些文件和照片。
这是什么
黎澈的表情变得严肃。
顾言似乎,找到了一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