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弟弟说着就流着泪朝我跪了下来,显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可怜兮兮。
见我没去扶弟弟,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语气也带了几分埋怨。
“江野,你心也太狠了吧,你弟弟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他才15岁啊,还是个孩子……”
“妈。”
我望着面前惺惺作态的母子俩,讥笑出声。
“三年前我管你借那200块钱打针时,我也15岁。”
三年前,我仍寄住在叔叔家。
因为父母不愿意给叔叔生活费,叔叔看我越来越不顺眼。
那天晚上,只是因为我睡觉时多咳嗽了一声。
叔叔便把穿着单衣的我赶到了门外。
北方的冬天夜里接近零下30度,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去白天上课时,同桌见我烧得迷迷糊糊地连忙给我量了体温。
“39度5,江野,你在烧下去可要成仙了!”
不容我拒绝,同桌硬拉着我去医院打了针。
一针68块,医生说我要连续打三天针才能恢复。
当时我浑身上下全部积蓄也不过卖瓶子攒的20块钱。
于是在同桌帮我垫付了第一针的钱后,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当时母亲还在外面吃饭,听我这么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
可当我步行了快1个小时走到母亲家里拿钱时。
弟弟却满怀恶意地开了口:
“妈,我们班好多同学都装病管家里要钱,我哥不会也这样做吧?”
看见母亲骤变的脸,我急忙翻出皱巴巴的病历单跟她解释,急得咳嗽个不停。
“你故意的是吧?”
母亲却一把打掉我的病历单,嫌恶地把我推开。
“你弟弟不过好心提醒我,你就故意凑这么近咳嗽,是想传染给他吗?”
3
“没良心的东西,今天这钱我就算是个要饭的,也不会给你的。”
甩下这句话,母亲便牵着弟弟进门,把我关在了门外。
当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下个地方,只能靠着门休息。
到了后半夜,我感觉浑身越来越烫。
生怕烧死过去的我忍不住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妈,求你了,借我200块钱吧。”
“200块钱就用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骨头!滚远点,别死在我家门外了。”
之后任凭我如何敲门母亲都没回应我。
要不是恰好班主任跟母亲同住在一个小区,那天晚上我不是烧死,也会被冻死。
想到这些,再看弟弟故作虚弱的样子,我心里再也禁不起半点波澜。
眼看到了下课的时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举起了手机。
不想被继续当猴看的我轻声开了口。
“你俩走吧,我是不会给弟弟捐肾的。”
话音刚落,母亲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从前的事都是妈不好,妈现在给你道歉……”
母亲边哭边狂扇着自己的巴掌。
围观的群众多是些刚上大学的学生和送孩子来的家长。
见此情景,苛责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
“天下无不是父母,就算当妈的之前犯了错,现在都给他跪下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这心太硬了吧。”
“就是啊,人本来就两颗肾,捐一颗也不影响什么,他可倒好,宁可看着弟弟去死也不愿意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