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彷佛走马灯一般闪过很多东西,最后只停留在周宁宁满脸怒容上。
我摸到后脑勺流下的濡湿液体。
但周宁宁心疼地查看沈应淮的情况,像是呵护心中至宝。
“应淮,没事了,我回来了。”
随后她狠狠地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我痛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余光中只看见妻子扶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原本触手可及的结婚证被推得更深,就如同我和周宁宁。
3
周宁宁回来后没有对着我大发雷霆,而是选择递上离婚协议书。
“这次你伤害他的事,应淮就不追究。”
“你只要把这张离婚协议签了,这是我求了他很久的。”
我微微愣住。
如同大发慈悲要我领赏一样。
原来权衡利弊后,她选择放弃我。
周宁宁站在我的面前,摸了摸肚子。
眼里却闪过母性的柔和,说出的话却狠狠扎进我的心。
“他失去父亲已经很难受了,总不能再让他的孩子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时安,这是你欠他的。”
如果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变心出轨,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我只问了一句,“周宁宁,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脱口而出“六周年”。
原来她都知道。
提笔落字,我们的关系终止在十八日零点五分。
我看着签好的离婚协议有些愣神。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我和她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位置。
十五岁那年,她连做值日都要同别人换,只为了黑板上能和我的名字并排出现。
周宁宁以为我舍不得,温声安抚,“时安,你就再体谅我一次。”
“等我生下孩子后,我就将他们送往国外。”
“沈应淮的心愿完成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可我们没有以后了,我没有勇气去接受一分为二的爱。
她只给我三小时搬离段宅,在狭窄的保安房里看了又看,“我另外给你买了一个小公寓,等会你就搬过去。”
恐怕是因为不想沈应淮看见我后皱起的眉头。
可周宅在半山腰,司机迟迟没来。
陪着沈应淮回来的周宁宁看见我时,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视线落在小小仿佛在无声质问我。
我刚想开口解释,沈应淮就先喊叫起来。
原本养在院子里的小猫此时正咬着他的裤脚。
周宁宁直接将猫踢开,怒声质问我,“你明知道应淮对猫毛过敏,就故意做这种小把戏让她不好过是吗?”
“顾时安,你可真是恶毒。”
我把受惊的小猫抱进怀里,想起我们第一次遇见就是因为喂流浪猫。
当时她夸我有爱心,“顾时安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如今转身骂我“恶毒”。
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喜恶同因”四个字。
我再不想辩解,因为她不会相信。
最后只会以大吵一架结尾。
周宁宁盯着我看了许久,像是怒我不争“顾时安你是哑巴吗?”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副默不作声装委屈的模样。”
装委屈?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哭闹,她说我学尽市侩莽夫的斤斤计较。
如今不执着于争辩,她还是不满意。
她满眼不屑地看着我,“你爸爸说是名门教授,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