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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夜我就撤了放在自己和裴沐川床间的七碗水。
他放下手上的书,靠在床头,撑膝看我:「王妃今日不担心本王逾矩了」
我抽了抽嘴角,这七碗水是我从前在话本里看的。
从前有个男人和女人在破庙共渡,为了证明彼此清白便用碗在床间放七碗水。
水不曾洒,代表两人清清白白。
我觉得自己既是合约王妃,自不能坏了自己和王爷的清白。
便学来这一套,和裴沐川说:
「王爷实在英俊潇洒,如今出于孝道让我做王妃,总归于礼不合。
「为了王爷的清白,以及来日还能找个身份相配的王妃,还是摆上七碗水的好。」
裴沐川没说什么,只轻道:「随你。」
可我忘了自己晚上睡觉乱滚的习惯,又睡得太沉。
每每半夜被叫起来换床单。
次日醒来时,看着端端正正的七碗水,只困惑道:「床单怎么不一样了。」
裴沐川当时的表情极其微妙。
可我每日辰时便要去给太妃请安,也没时间在意。
但外头传得实在太邪。
我扯谎道:「王爷正人君子,这床也够大,不需要七碗水作证。
「一晚上换四五次床单,实在奢靡。」
裴沐川仍淡淡道:「随你。」
但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睁眼时,整个人树懒一样抱着裴沐川。
他只道:「王妃抱得可还舒服」
我迷糊答了句舒服,还蹭了蹭他下巴。
刚叹了句「今日的丝被比平日有温度,还有个凸.起」
突然发现不对,抬头去看他眼眸,四目相对一瞬间,我咽了口唾沫。
收回在他喉结上打圈的手指,瞬间跪床坐起,结巴道:
「王、王爷,我不是,我那个我今天还要去给太妃请安。
「睡过头了,对对对,我得赶快走了。」
他却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声音一如既往温润:「无妨。」
我却红着脸给太妃弹了一上午琵琶。
太妃关心我:「好孩子,可是夜里太热,把你和王爷热着了」
「常嬷嬷,夜里给王爷屋里送上两盆冰,别把他俩热坏了。」
脸烧得更红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虽极力克制了,但每天早上仍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缠在裴沐川身上。
好在他也没有什么不轨举动,我俩相安无事地过着。
只是他勾唇角的频率,似增加了许多。
......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试用期顺利通过。
直到端午前夕,王府来了客。
管家只通报了一句李侍郎,我心里一下蹦出李墨白的名字。
管家瞧我脸色不好,问我道:「姑娘可有心事」
我连连摆手,朝廷中姓李的人多了去,不大可能是他。
可偏偏被管家引到正厅的,就是那张化成灰我都认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