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半个月后,所有的审查结束。
林岳确实是间谍,跟安然在一起就是为了她研究员的身份。
除了他之外,晏城也找出了好几个跟他对接的间谍。
所以我的研究才会被泄密。
好在那几个间谍没有接触过核心机密,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交代完全部事情后,几个间谍都判了死刑。
安丰和安然也数罪并罚,判处了死刑。
云滇被重点巡查,拔出了很多隐藏的利益链,及时止损。
被执行死刑前,安然要求见我。
我其实不想去,但她说有个秘密只愿意告诉我一个人。
爸妈找人做了我的工作,我才知道利益链没有完全拔出干净。
有一条线查到安然后就断了。
再次在看守所看到她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她来。
脑海里竟然都是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那时候她站在省级研究所的院子里,穿着精致的衣服,头发也打理得很整齐。
更重要的是身后站满了支持她的人。
可现在,她的头发被剪的乱糟糟的一团,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洗了。
眼底通红一片,是典型的长期缺觉的人。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淡然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安然从我出现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我。
看到我对她的惨状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直紧紧握着的手送开了。
手背上是被她自己掐出来的通红的印子。
刚才看到你进来,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见过你。
她不需要我的回应,自顾自往下说。
那时候你也像现在一样,别人都笑着闹着,只有你静静坐着看书,现在想想,如果当初你爸妈要带我走,而我答应的话,是不是一切跟现在都不一样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想跟你走,现在的路我不想选了。
我听完摇摇头:不会的。
不管重来多少次,你第一次做的选择永远是你的第一选择。
即便跟我去了晏城,她还是会被权力和金钱裹挟,永远逃脱不了这个魔咒。
或许是因为她小时候知道一百块钱就能买她一个人,所以金钱对她就是命。
也或许是她基因里就带着对金钱的渴望,抹不掉,也除不了。
就好像我选择为科研奉献全部一样,她只会为利益奋斗。
听到我的话后,她忽然笑了。
越笑越大声,脸部变形扭曲。
华岩,我好后悔啊,如果我没有走进那家酒吧,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会不一样的!
我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听说我离开后,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还指认了跟她对接的人。
可死刑就是死刑,她逃不掉。
她和安丰执行死刑的当天,我没去。
因为我的研究突破了瓶颈期,有了重大发现。
预计不超过一年就能开始临床应用了。
看着桌子上刚长出新的菌丝的鹅膏菌,我欣慰地笑了。
仿佛看到了不久后能治愈的癌症患者。
我这些年遭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手腕上的伤疤更像是我努力的勋章。
值得我骄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