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在监狱里开始疯狂申诉,可所有信件都石沉大海。
狱警说我
精神失常,总说些没头没尾的疯话,
把我调到了单人牢房。我每天对着墙壁重复那些真相,
直到声音嘶哑,可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水泥回声。
同监室的犯人说我半夜会哭着喊
不是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真正的疯子。
三年刑满那天,阳光刺眼得让我睁不开眼。
我走出监狱大门,口袋里揣着从狱友那借来的五十块钱。
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她们,让她们付出血的代价。
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打零工攒钱,在工地扛过钢筋,
在餐馆洗过盘子,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我四处打听她们的下落,去了她们可能去的每一个亲戚家,
在以前住的小区附近蹲守了一个月,
终于从一个老邻居嘴里得知,妻子半年前在医院楼梯间摔死了,
据说是
低血糖引发的意外摔倒,后脑勺磕在台阶上,当场就没了。
那孩子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说不清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还在这附近住着,好像是她外婆接过来带了。
邻居叹了口气,可怜见的,妈没了,爸还在坐牢,
现在见了人都不说话。前几天我还看见她一个人在楼下捡树叶傻乐,
小小年纪没心没肺的。
我按照邻居说的地址找到那栋老楼,
在三楼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乐乐坐在阳台上,背对着我,正在给一盆多肉浇水。
她长高了不少,扎着马尾辫,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
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三年不见,她长高了些,
眼睛还是那么大,看见我的那一刻,她哭了出来,
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爸爸！
原本的怨恨和苦涩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活,我现在只想和家人在一起。
我一把搂过乐乐：爸爸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乐乐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然后把头埋进了我的脖颈里,
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妈妈在下面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