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舞,怕是不能跳了。”江妘歌冷静道。
卫子漪点点头,道:“我打算换成折腰舞,这些舞女练得最多,不会出差错,只是……却是少了一人。”
江妘歌明白她的意思,她确实是会跳折腰舞的,只是国公府的女君,若是与这些舞女一块跳舞,那是在贬损国公府的脸面。
可卫子漪是江国公府的准儿媳,若是卫家出事,国公府也得受牵连。
江妘歌在心里分析了利弊,加上卫子漪待她也是真心,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找上自己。
“卫姐姐,这事你知我知,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身子不适,在你的帐中休息。”江妘歌道。
卫子漪点点头,吩咐侍女道:“你换上阿妘的衣物,去帐中躺着,如果有人进去,你也别说话,只当是睡着了。”
江妘歌去了屏风后,飞快地换好舞裙,之后卫子漪带着去了舞女那,排练了一遍。
为了不让这些舞女知道江妘歌是谁,卫子漪喊大家都戴上了面纱。
“今日若是出了纰漏,那是要掉脑袋的,大家心中可有数”卫子漪耳提面命道。
“有数。”舞女们应道。
江妘歌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跟着舞女们一同上了台。
她站在角落,不算起眼,按理说,混在人堆里,是不易被发现的。
江妘歌在无意中看了眼陆行之,见他皱着眉,脸色不算好看。
这一眼,却引起了裴砚修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江妘歌,然后视线朝江裕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看去。
江妘歌心里咯噔了一声,冷意直冲天灵感。
此刻也只希望他是无意间的一眼,而非察觉到什么了,乐曲响起,江妘歌在人群中随之起舞,一如所有舞女,舞姿柔美,腰似约束,娇俏灵动。
一支舞的时间,对江妘歌而言,格外煎熬,这与将脑袋挂在裤腰上有何区别。
一结束,又看见孟泽,江妘歌走得飞快。
她最不想接近的,便是这六皇子,离皇权越近的人,越是危险,上一辈子就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一边瞧不上她,一边又想逼着她当侧室。
孟泽只见一个舞女,在看到自己后,离开的动作,便如那逃命一般,不由莞尔。
舞蹈没能吸引他兴趣,太过循规蹈矩,但这舞女挺有意思。
自己这般有权势又长得俊郎之人,有这般可怕
“礼部的这些舞姬,倒是有些意思。”六皇子盯着舞姬们离去的背影,心不在焉地说道。
陆行之蹙眉,看了孟泽一眼。
裴砚修摩挲着杯盏,并未言语。
“是我的疏忽,表哥一向是最不在意这些舞女的,便是我府上那大小胡姬,也未能入表哥的眼。”六皇子道。
在六皇子看来,裴铎是木头脑袋,没对男女之事开窍,而裴砚修则是什么都懂,但是对女子兴趣不大,淡薄是因为理性,他的野心皆在权势上。
不过,宣王府是他母妃的娘家,对于宣王府势力日渐手眼通天,六皇子虽有顾忌,但眼下自是乐见其成的。
“我替你寻来大小胡姬,并不是为了让你取乐。”裴砚修清淡道。
“表哥,这公事和私事,有时不分你我。”六皇子浅声笑道,“她们可替我办成了不少事。”
裴砚修再次朝江裕看去,却见陆行之看向自己。
他似乎因为孟泽方才对舞女有意思的话,而不高兴,准确而言,应该是其中某一位舞女。
裴砚修嘴角漫不经心地冷冷勾起,却稍纵即逝。
江妘歌回了后台,眼疾手快地换回了自己的衣物,便去了卫子漪的帐子。
“阿妘,这次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卫子漪迎上来,握住她的手,到这会儿,她也依旧是心有余悸,悬着的心得以放下,忍不住痛哭起来。
江妘歌紧紧拥住她,替她拂去眼泪:“卫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我不希望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