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东家,这一次准备的头花礼,是上个朝代著名画师东归先生的真迹,得到画的林家姑娘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听闻姐姐的字画也很出色,这画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费了。”江妘歌笑道,之后便去了老太太身边,安静的坐着。
“阿妘也要成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她,方才江妘歌偷看宣王府三郎,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满意的,救了江妘歌一命不说,那还是皇亲国戚里,天子最为器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边对裴砚修的亲事,有什么打算。
国公府要是能与王府联姻,那是极有好处的。
“方才卫姐姐打趣我,现在连祖母也要打趣我么。”江妘歌含笑道。
“祖母哪里舍得。”江老夫笑道。
男子那边,并不如女子这边热闹,江裕裴砚修二人谈及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数人也忙于功名考学,因此谈论的大多是教化、吏治问题之类。
“江裕,你那妹妹,去年见她分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今日一见,居然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了。”卫复忽然道。
裴砚修和陆行之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别想了。”江裕打断他。
江国公府,人丁并不兴旺,只有两房。江裕、江苒,江荷是大房所出,江诤、江妘歌则是二房江真远的子女,江苒已出嫁,江荷今日又不在,是以江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谁。
“那你认为,你妹妹该配什么样的夫婿?”卫复好奇道。
江裕听后,却是一顿,随后朝陆行之看去。
男人长相端正,平时话并不多。陆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众,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婶娘,却跟他打探起了陆行之的底细。
他原以为,能让自家婶娘上心的,怎么着也得是裴砚修这样的贵胄子弟,谁不想女儿高嫁,他自己母亲曾也是如此。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江裕收回心思道。
卫复见状,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裴砚修则猜出,江家恐怕有给小女君挑选夫婿的人选。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无所谓,那是江府的家事。
裴砚修想起那日救江妘歌落水时,她原先因为惊吓挣扎不已,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不再挣扎,而是娇滴滴又委屈的抱紧了他,虚弱的喊了他一声郎君。
那是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称呼。
裴砚修并不想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然而当时状况紧急,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过的陆行之,让他照看江妘歌,而自己则是去喊人。
“裴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女,被扯上关系吧?”宴席结束后,裴砚修与陆行之结伴而行时,后者突然问道。
裴砚修并不言语,瞥了他一眼。
“在你看来,江国公府与我而言,却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状况,需要有人对江四小姐负责,也有我替你挡着,而你能全身而退。”陆行之扯了扯嘴角道。
如果没有江妘歌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裴砚修未必会这样。
他是为了救人,江国公府必定是通情达理不会追究他抱了江妘歌的事。但江妘歌喊了,裴砚修就不得不担心,江四姑娘会借此提出要他负责了。
毕竟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让人警惕了。
裴砚修清冷道:“对不住。”
陆行之道:“世子言重,我不过问出心中疑问,并不后悔救江四姑娘,也能接受任何后果。只是希望世子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后悔与她保持距离
裴砚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余光也正好扫到了不远处同江裕站在一起,满脸纠结的小女君。
江妘歌是被江夫人喊来道谢的,正好江裕带着她,也不会落人舌根,宣王府、陆府之后还得亲自去一次,恩人今日到访,也得来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