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管事房的檀木算盘又在
“噼啪”
作响，李师兄的三角眼盯着账簿上的数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砚站在桌前，怀里的玉盒沉甸甸的
——
里面是这个月该交的三十株聚灵草，65%
的纯度，不多不少，刚好踩在宗门合格线之上。
“这个月的灵草，品质倒是稳定。”
李师兄头也没抬，指尖在
“聚灵草”
三个字上敲了敲，“不过，宗门库房那边催得紧，下个月起，你得供五十株。”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堆着恭顺的笑：“五十株？师兄，弟子那点灵田……
怕是种不出来啊。”
“种不出来？”
李师兄终于抬眼，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你那灵草长得比药园的还好，多浇点水施点肥，怎么就种不出来？”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诱惑，“这样吧，你每月交五十株，灵田资源任你用
——
想种哪块地，想领多少低阶灵肥，都我说了算。外门没人敢刁难你。”
这话像块饵，抛得又香又烫。灵田资源任你用？这意味着他能名正言顺地接触到更多灵草种子，甚至可能拿到更高品质的灵肥，反哺空间的培育。但五十株……
这几乎是他目前产量的两倍，若全用
75%
纯度的灵草，未免太扎眼。
林砚垂下眼帘，指尖在袖中捏紧了那袋刚换来的低阶灵土：“师兄厚爱，弟子本该应承……
只是这灵草培育不易，五十株怕是……”
“怕什么？”
李师兄不耐烦地挥挥手，从抽屉里扔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外门灵植培育纪要》，你拿去看看，照着上面的法子种，保准能增产。”
册子封面泛黄，显然是本旧物。林砚接过来，指尖刚触碰到纸页，就听见李师兄补充道：“下个月初一，我要见到五十株灵草。少一株，你现在的灵田份额，就给别人了。”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林砚低头应是，转身时，袖中的灵土袋硌得胳膊生疼。他知道，李师兄突然加码，绝非单纯为了
“宗门库房”——
怕是黑市的生意亏了本，想从他这里捞回来。
走出管事房，阳光正好，灵田的翠色漫无边际。林砚翻开那本《培育纪要》，里面的字迹潦草，尽是些
“多浇水”“勤除草”
的废话，显然李师兄根本没指望这东西能帮他增产。
“规则嘛，活的。”
他低声嗤笑，将册子扔进储物袋。五十株就五十株，只不过，其中四十五株，会是
65%
纯度的
“合格品”，剩下的五株，才是能让李师兄满意的
“添头”。
而那些真正的好东西
——80%
纯度的聚灵草，早已被他藏进空间最深处，化作冲击炼气四层的底气。
回到宿舍，林砚立刻沉入空间。新一批聚灵草正在催生法阵的光芒下抽穗，叶片的金边比之前更亮。他取出那袋低阶灵土，均匀地撒在新开辟的土地上，看着金色的光晕再次弥漫，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李师兄想要五十株？他会给的。只不过，每一株灵草里，都藏着他的算计。
寅时的露水还没干，林砚已在空间里忙碌了两个时辰。三十株聚灵草整齐地码放在玉盒里，紫珠饱满，却透着一股刻意控制的
“平庸”——
灵力纯度稳定在
65%，刚好比宗门合格线高出五个百分点，既不会显得扎眼，又能顺利通过库房的检查。
【检测：聚灵草
×30，纯度
65%±1%，均符合外门上交标准。】布丁的光幕在他眼前亮起，旁边还悬浮着另一组数据：【精品聚灵草
×10，纯度
80%±2%，已存入储物格。】
林砚指尖拂过那些
“合格品”
的叶片，上面的金边淡得几乎看不见。这是他反复调整催生法阵功率的结果
——
将灵力输出精准控制在
“够用但不富余”
的程度，让灵草长得
“规矩”，却不
“出色”。
“这样就不会有人惦记了。”
他轻笑。外门的生存之道，不在于锋芒毕露，而在于藏巧于拙。李师兄要的是数量，库房查的是合格线，没人会在意这五百分点的
“盈余”，更不会想到，这些看似普通的灵草背后，藏着一片能种出
80%
纯度精品的灵田。
他将三十株合格品收入外间的玉盒，又从储物格里取出五株
70%
纯度的灵草，单独放在一个小盒里
——
这是给李师兄的
“添头”，用来安抚那家伙的贪念。
做完这一切，天已微亮。林砚推开窗，看见王二背着药篓往灵田走，筐里装着几株蔫巴巴的凝气花。
“林师弟，早啊。”
王二见了他，老远就打招呼，“今天交灵草？”
“嗯。”
林砚点头，目光落在那几株凝气花上，灵力波动微弱得可怜，“你的灵草……”
“别提了。”
王二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种什么死什么，怕是被人下了黑手。”
他压低声音，往张猛的宿舍方向瞥了瞥，“那家伙昨天还在灵田转悠，眼神阴沉沉的。”
林砚心中了然。张猛在演武场吃了亏，不敢明着报复，竟把气撒在了灵草上。他拍了拍王二的肩膀：“我这儿有几片聚灵草叶子，你拿去混在凝气花里种，或许能好点。”
王二接过叶片，眼睛一亮：“谢了林师弟！你这叶子看着就比我的好！”
看着王二欢天喜地的背影，林砚忽然觉得，65%
纯度的灵草，或许也不是那么
“平庸”。至少，比王二手里那些濒临枯萎的灵草，强上太多。
他拎起玉盒，往管事房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外门弟子，都背着干瘪的灵草，脸上带着焦虑
——
显然，这个月的灵草培育普遍不顺利，或许与李师兄克扣灵肥有关。
“林师弟，你的灵草看着真精神。”
一个相熟的弟子羡慕道，“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种的？”
林砚笑了笑：“没什么诀窍，就是多浇水。”
走到管事房门口，正听见李师兄在里面发脾气：“这点灵草也想交差？回去重种！”
紧接着是弟子的哀求声。林砚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小个子弟子正抱着个空玉盒，哭得满脸通红。
“师兄，弟子的灵草。”
林砚将玉盒放在桌上。
李师兄瞥了一眼，见三十株灵草整整齐齐，脸色稍缓，随手扔给他一袋灵土：“还行，下个月继续保持。”
他顿了顿，三角眼落在林砚身后的小弟子身上，语气又变得凶狠，“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滚！”
小个子弟子抹着眼泪跑了。林砚接过灵土，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桌角的账簿，上面用朱砂笔圈着
“65%”
的字样
——
看来，李师兄对这个纯度很满意。
走出管事房，林砚望着那袋灵土，忽然觉得这场
“纯度博弈”
很有意思。李师兄以为自己掌控着标准，却不知这标准早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65%
的灵草换灵土，80%
的灵草筑根基。这账，他算得很清楚。
灵田深处的老槐树下，林砚正用灵泉水浇灌着几株不起眼的低阶灵草。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恰好遮住了他藏在袖中的玉盒
——
里面是三株精心培育的聚灵草，紫珠泛着莹润的光泽，灵力纯度高达
85%。
【检测：聚灵草
×3，纯度
85%，蕴含微量灵石精华，接近中品灵草标准。】
这是他用空间最好的灵土和灵泉，耗费十天培育出的
“精品”。寻常外门弟子别说见过，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
这种纯度的灵草，足以让内门弟子都为之侧目。
而他要用这三株灵草，换一样比灵土更重要的东西
——
灵田看守的换班时间表。
昨天去管事房交灵草时，林砚无意间听见李师兄对库房看守说：“寅时三刻换班，那时候最松……”
他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潜入灵田深处的机会。那里种着外门最稀有的几种灵草，其中就包括能辅助夜间修炼的
“月光草”。
“林师弟，你在这儿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师兄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过来，三角眼在林砚的药篓上打转。
“师兄。”
林砚直起身，装作擦汗，将玉盒悄悄塞进药篓深处，“刚浇完水，准备回去了。”
“别急着走。”
李师兄的目光落在药篓里的灵草上，嘴角勾起一抹贪婪，“你这灵草……
好像比上次的好点？”
林砚心中一动，顺势取出那三株
85%
纯度的聚灵草：“师兄好眼力。这是弟子偶然种出来的，纯度高点，想请师兄看看，能不能换点好东西。”
李师兄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过灵草，捏在手里反复打量，连呼吸都变粗了：“这……
这纯度！你小子藏私啊！”
“哪敢。”
林砚装作惶恐，“就是运气好。弟子想问问，能不能用这三株，换份灵田看守的换班时间表？”
“换班时间表？”
李师兄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想偷灵草？”
“不是不是。”
林砚连忙摆手，“弟子想多采些伴生草，配合聚灵草种植，说不定能种出更好的。”
他故意压低声音，“到时候，少不了师兄的好处。”
李师兄的三角眼转了转，显然被
“好处”
两个字打动了。他掂量着手里的灵草，这三株的价值，抵得上三十株
65%
的，足够他在黑市换不少灵石。
“行。”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揉皱的纸，扔给林砚，“记住，别给我惹麻烦。”
林砚接过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换班时间：寅时三刻换岗，交接时间约一炷香。他强压着心中的狂喜，躬身道：“多谢师兄。”
李师兄挥挥手，捏着那三株灵草，急不可耐地往后山杂役处走去
——
怕是要赶紧换成灵石。
林砚望着他的背影，展开那张纸，阳光透过字迹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将纸小心地折好，藏进袖中，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三株
85%
的聚灵草，换一个潜入的机会。这笔买卖，太值了。
月光草，我来了。
寅时的梆子敲过第一响，林砚已伏在灵田边缘的草垛后。夜色浓稠如墨，只有远处巡逻弟子的火把，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带。
他看了眼怀里的水漏，沙子刚好漏到
“三刻”
的刻度。按照换班时间表，现在正是看守交接的空档。
“就是现在。”
林砚低喝一声，像只狸猫般窜了出去。
灵田深处的土壤比外围更肥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
这里种着外门最珍贵的几种灵草。林砚屏住呼吸，借着月光辨认方向，很快就看到了目标
——
乱石堆旁的几株银灰色灵草，叶片上凝结着露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月光草！”
他心中一喜。这种灵草昼伏夜出，只有在满月时才会露出全貌，正是辅助夜间修炼的奇物。
他刚要上前，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看守正提着灯笼走来，一边走一边闲聊：“……
李师兄今天又送了好东西，说是能换五块下品灵石……”
林砚迅速躲到一块巨石后，心脏砰砰直跳。灯笼的光扫过他刚才站的地方，差点照到他的衣角。
“快走快走，换完班我还想睡会儿。”
另一个看守催促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砚等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才再次窜出来，直奔月光草。他掏出特制的玉铲，小心翼翼地在灵草根部挖掘
——
月光草的根系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损伤。
泥土松动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月光下化作细小的灵雾。林砚数了数，正好三粒黑色的种子，藏在根部的土壤里。
“找到了！”
他心中狂喜，将种子小心地收进玉盒，又用泥土将坑填好，伪装成未被挖掘的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呵斥声：“谁在那里？！”
林砚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只见一个巡逻弟子正举着火把往这边走，显然是听到了动静。
他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借着灵草的掩护，在田埂间快速穿梭。火把的光在身后紧追不舍，脚步声越来越近。
“站住！再不站住就放信号了！”
巡逻弟子大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砚咬紧牙关，猛地窜出灵田，钻进旁边的密林。树枝划破了他的胳膊，但他不敢停下，一直跑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才瘫倒在一棵老树下，大口喘着气。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盒，种子安然无恙。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他渗血的胳膊，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兴奋。
这次冒险，值了。
林砚喘着粗气，靠在老槐树上，借着月光检查那三粒月光草种子。种子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被月光亲吻过的痕迹，隐隐能感觉到里面流淌的清凉灵力。
“布丁，分析种子特性。”
他低声道，指尖的血滴落在种子上，瞬间被吸收，纹路变得更亮了。
【月光草种子
×3，活性
90%，需特殊环境培育：低光照（≤30%
自然光）、高湿度（≥80%）、夜间灵力浓度≥外界
15%。】光幕上弹出一串数据，附带一个闪烁的红点，“建议种植于空间阴影区，配合夜露浇灌，成熟周期
15
天。”
空间阴影区？林砚这才想起，随着空间面积扩大，催生法阵的光芒无法完全覆盖，在角落形成了一片微光区域，平时都空着没用。没想到，竟成了种植月光草的绝佳地点。
他不敢久留，趁着夜色潜回宿舍。推开门的瞬间，差点撞上起夜的王二。
“林师弟？这么晚去哪了？”
王二揉着惺忪的睡眼，瞥见他胳膊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没事，被树枝刮的。”
林砚含糊道，迅速关上门，反锁。
他立刻沉入空间，直奔阴影区。这里的光线果然昏暗，只有淡淡的灵光从法阵边缘蔓延过来，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与月光草的生长需求完美契合。
林砚用玉铲挖出三个小坑，将种子埋入，又引来灵泉的细流，小心地浇灌
——
按照布丁的提示，月光草喜湿却怕涝，水量必须精准控制。
种子入土的瞬间，周围的灵光突然波动了一下，土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银纹，像有无数月光碎片在流动。
【月光草种子已种植，开始萌芽倒计时：14
天
23
时辰
59
刻。】
林砚蹲在旁边，看着土壤表面微微隆起，心中充满期待。15
天后，这些种子将长成能辅助夜间修炼的灵草，到那时，他的修炼速度至少能再提升
20%，冲击炼气四层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刚才巡逻弟子的呵斥，还有李师兄贪婪的嘴脸。外门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而这片空间，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
“好好长吧。”
林砚轻轻抚摸着土壤，“等你们成熟了，就是我反击的时候。”
退出空间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砚简单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将换班时间表烧成灰烬，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阳光爬上窗台，照亮了桌上的《基础丹术》。林砚翻开书页，目光落在
“清灵丹”
的丹方上
——
主药清灵草，辅药月光草。
或许，这两种灵草结合，能炼制出比聚灵散更强的丹药。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空间壁垒时，林砚正蹲在月光草田边。三株幼苗已破土而出，银灰色的叶片卷曲着，像被晨露洗过的绸缎，在阴影区的微光中轻轻摇曳。
【月光草幼苗
×3，生长状态良好，预计
12
天后成熟。】
他刚要起身，空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淡金色的光晕从土壤深处迸发，在中央形成一个旋转的光轮。聚灵草、淬体草、凝气花、玉露花、月光草
——
五种灵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注入光轮，发出清脆的
“嗡鸣”。
【检测到空间灵草种类达
5
种，满足解锁条件……
分类种植功能启动！】
光轮骤然炸开，化作五道不同颜色的光带，分别缠绕在五种灵草周围：聚灵草被绿色光带包裹，淬体草是红色，凝气花是蓝色，玉露花是白色，月光草则是银色。
随着光带的流转，灵草们竟开始自动移动，在黑土上排列出整齐的田垄，每种灵草占据一块独立的区域，中间还留出了供人行走的小道，像极了规整的农场。
林砚目瞪口呆。他走到聚灵草区，绿色光带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当前产量
30
株
/
7
天，可提升空间：10
株
/
7
天。”
走到月光草区，银色光带上写着：“需水量：500ml
/
天，光照：≤30%。”
“这是……
自动规划种植方案？”
他惊喜地喃喃道。分类种植不仅让空间更整洁，还能根据每种灵草的特性，优化生长环境，简直是为他这种
“灵植新手”
量身定做的功能。
他试着在聚灵草区边缘再种上一株，绿色光带立刻延伸过来，将新苗纳入其中，同时光带上的产量数字跳动了一下：“可提升空间：9
株
/
7
天。”
“太方便了！”
林砚由衷赞叹。有了这个功能，他再也不用担心灵草混杂导致生长不良，甚至能精准知道每种灵草的
“产能上限”，合理规划种植计划。
他走到空间中央，那里的催生法阵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单一的青纹，现在融入了五种颜色的光点，能根据不同区域的需求，分配灵力输出。
【分类种植功能激活后，灵草生长效率提升
15%，资源消耗降低
10%。】
林砚看着那些在各自区域里舒展叶片的灵草，忽然觉得这片空间不再是杂乱的试验田，而是一个初具规模的
“灵植基地”。聚灵草提供基础灵力，淬体草强化肉身，凝气花稳定境界，玉露花调和冲突，月光草辅助修炼
——
五种灵草相辅相成，正好构成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
“看来，是时候培育第六种灵草了。”
他望着空出的一块土地，眼中闪烁着期待。或许，可以试试寻找能提升炼丹成功率的
“火焰花”？
退出空间时，王二正对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发愁。见林砚进来，他苦着脸道：“这聚灵散越来越难喝了，灵力还弱得很。”
林砚笑了笑，从空间取出一片月光草的嫩叶：“加这个试试。”
嫩叶落入药汤的瞬间，原本浑浊的液体竟变得清澈，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王二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
这灵力好顺！比纯聚灵散强多了！”
林砚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心中了然。分类种植解锁的不仅是效率，更是无限的可能。
外门的日子，会越来越有意思的。
灵田的泥土带着雨后的湿润，林砚正弯腰拔除聚灵草周围的杂草。他特意选了块最显眼的田垄，种的全是
65%
纯度的
“合格品”，叶片的金边淡得几乎看不见，看起来和普通外门弟子种的灵草没什么两样。
这是他故意为之。自从用高阶聚灵草换了换班时间表，李师兄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想必是在怀疑他的真实实力。
“林师弟，忙着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师兄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过来，三角眼在他的灵田上扫来扫去，像在寻找什么。
“师兄。”
林砚直起身，装作擦汗，“刚下过雨，杂草长得快。”
李师兄没接话，径直走到灵田中央，拔出一株聚灵草，捏在手里捻了捻：“这灵草……
长得倒是整齐。”
他的指尖在紫珠上反复摩挲，显然是在探查纯度。
林砚的心跳微微加速，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子笨，就只会种这种普通灵草。”
“普通？”
李师兄嗤笑一声，将灵草扔回田里，“能种出
65%
纯度，也算不错了。”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不过，我听说你前几天深夜进过灵田深处？”
林砚心中一紧，面上却露出茫然：“没有啊师兄。弟子每天修炼到亥时就睡了，哪有功夫深夜去灵田？”
他故意挠了挠头，“是不是有人看错了？”
李师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三角眼里的怀疑才淡了些：“没有就好。”
他拍了拍林砚的肩膀，语气带着警告，“灵田深处种的都是珍贵灵草，少去凑热闹。好好种你的地，别耍花样。”
“弟子明白。”
林砚躬身应道，目送李师兄摇着扇子离开，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好险。看来李师兄果然听到了风声，这次是来试探他的。幸好他早有准备，把灵田打理得
“平庸”
至极，才没露出破绽。
他低头看着那株被李师兄拔掉的灵草，忽然觉得有些可惜。虽然纯度不高，但也是他精心培育的
“伪装品”。
“规则嘛，活的。”
林砚捡起灵草，重新栽好，“你想试探，我就陪你演。”
回到宿舍，他立刻沉入空间。月光草幼苗又长高了些，银灰色的叶片在阴影区的微光中泛着光泽。聚灵草区的绿色光带上，产量数字已经跳到了
“40
株
/
7
天”——
足够应对李师兄的五十株要求了。
他走到分类种植后空出的土地旁，取出那粒从灵田深处偷来的
“火焰花”
种子
——
这是他那晚潜入的意外收获。
【火焰花种子，需高温环境培育，可提升炼丹时的灵力转化率。】
林砚笑了笑，将种子埋入土壤。第六种灵草，就从这里开始吧。
李师兄的试探？不过是给他的伪装，又添了一笔真实的注脚而已。
寅时的雾气还没散，林砚已将五十株聚灵草装上独轮车。车斗里的灵草分成两堆：四十五株叶片泛着淡绿，紫珠的光泽也有些暗淡
——
这是
65%
纯度的
“合格品”；剩下的五株则叶片翠绿，紫珠饱满，隐隐透着金边
——
纯度高达
70%，是特意准备的
“精品”。
“这样应该能让李师兄满意了。”
他拍了拍车斗，独轮车发出
“吱呀”
的轻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自从上次李师兄试探后，林砚就知道，光交
“合格品”
已经不够了。那家伙的贪婪被高阶灵草勾了起来，必须给点
“甜头”，才能稳住他，继续换取灵土和资源。
他推着独轮车，慢悠悠地往管事房走。路上遇到几个交灵草的弟子，车斗里的灵草要么蔫巴巴的，要么稀稀拉拉凑不够数量，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林师弟，你这灵草长得真好。”
一个胖弟子感慨道，“我昨天才凑够三十株，差点没累死。”
林砚笑了笑：“运气好罢了。”
走到管事房门口，正撞见李师兄往外走，手里拿着个空玉盒，显然是刚收完一批灵草。见了林砚的独轮车，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尤其是看到那五株
“精品”
时，三角眼都快眯成了缝。
“不错不错。”
李师兄走到车斗旁，拿起一株精品聚灵草，捏在手里反复打量，“这几株品质不错，看来你小子没骗我，是在好好种。”
“全靠师兄指点。”
林砚适时地捧了一句，将那五株精品单独装进一个玉盒，递了过去，“这几株是弟子特意培育的，孝敬师兄。”
李师兄毫不客气地接过去，揣进怀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懂事。灵土在墙角，这次给你加了两斤，好好干。”
林砚推着独轮车走进内间，果然看见墙角放着个比平时大些的布袋，掂量一下，至少有十二斤。他心中一喜，看来这五株
70%
纯度的灵草，换得很值。
装灵草的库房就在内间隔壁，林砚推着独轮车走进去，只见里面堆着十几个玉盒，大多装得不满，灵草的品质也参差不齐。他将四十五株合格品倒进去，看着库房看守在账簿上写下
“聚灵草五十株”，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四十五株充五十株，再加上李师兄私藏的五株，这库房的账，怕是早就乱成一团了。
走出管事房，林砚推着空车，怀里的灵土袋沉甸甸的。他知道，李师兄之所以对他如此
“大方”，不过是把他当成了稳定的
“高阶灵草供应商”。一旦他停止供应那些
70%
纯度的精品，这袋灵土怕是立刻就会缩水。
“没关系。”
林砚摸了摸怀里的灵土袋，“等我的月光草成熟，就不需要再看你的脸色了。”
他加快脚步往宿舍走，阳光穿过雾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间里的火焰花种子应该已经发芽了吧？他有些期待。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骄阳晒得发烫，林砚的木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弧线，精准地劈在石桩的裂纹处。“咔嚓”
一声，三寸厚的石桩应声裂开，断面整齐如切。
《清风御灵诀》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带着月光草嫩叶的清凉，让他的剑法愈发圆融。自从开始在药汤里加月光草叶，他的灵力不仅增长加快，操控也细腻了许多，连基础剑法都使出了几分灵动。
“哼，装模作样。”
熟悉的冷哼传来。林砚收剑回头，只见张猛带着两个跟班站在不远处，三角眼死死盯着他，目光扫过他放在一旁的药篓
——
里面装着刚从灵田采摘的聚灵草，65%
的纯度，看起来平平无奇。
“张师兄有事？”
林砚将木剑扛在肩上，语气平淡。
张猛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撞了他一下，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没事就不能看看？外门谁不知道，你林砚走了狗屎运，靠李师兄罩着，才能种出那么多灵草。”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附和：“就是！真本事没有，钻营的能耐倒是不小！”
林砚抹了把脸，心中的火气被压了下去。他知道张猛是因为上次在演武场吃亏，又看着他和李师兄走近，心里不平衡，才来找茬。
“师兄说笑了。”
他侧身避开张猛的冲撞，“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
张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伸手去抢他的药篓，“我倒要看看，你这运气种出来的灵草，到底有多好！”
林砚早有防备，手腕一翻，避开他的手，同时将药篓往后一收：“师兄若是想要灵草，可去管事房领取，抢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你找死！”
张猛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涨红。他最近几次领的聚灵草品质都极差，根本不够修炼，心里本就憋着气，被林砚一激，顿时怒火中烧。
但他没敢动手
——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张猛狠狠瞪了林砚一眼，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三角眼在林砚的灵田方向瞟了瞟，眼神阴鸷。
林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警铃大作。张猛这种人，明的不行，怕是要来暗的。
果然，第二天清晨，林砚去灵田查看时，发现他种的几株低阶灵草被人从根部掐断，伪造成自然枯萎的样子，泥土上还留着半个模糊的脚印
——
正是张猛常穿的那双草鞋的纹路。
“小动作不断。”
林砚蹲下身，看着那些枯萎的灵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本不想与张猛计较，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识趣。
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林砚蹲在灵田边，指尖拂过那些被掐断的灵草。断口处的汁液已经凝固，呈现出不正常的褐色
——
显然是被人故意破坏的。泥土上的草鞋印还很清晰，边缘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正是张猛的气息。
“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他低声冷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灰白色的粉末
——
这是他用迷踪草磨成的，能干扰灵力感知，沾到皮肤上会发痒，却不会造成实质伤害，最适合这种
“小报复”。
林砚没有声张，甚至没有清理那些枯萎的灵草，只是像往常一样浇水、除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在靠近灵田边缘的地方，他悄悄撒了一圈迷踪草粉末，又故意在最显眼的田垄上，种上几株看起来格外肥嫩的聚灵草
——65%
的纯度，刚好能勾起张猛的贪念。
做完这一切，他扛起锄头，慢悠悠地往宿舍走，路过张猛的宿舍时，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对方能看到他
“毫不知情”
的样子。
果然，当天傍晚，布丁就传来了消息。
【监控显示：张猛在灵田边缘徘徊，确认无人后，潜入林砚的灵田，试图再次破坏灵草。】
林砚正在空间里照料月光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中招了吗？”
【是的。张猛的裤腿沾到迷踪草粉末，正不停抓挠小腿，表情痛苦。】
“很好。”
林砚放下水壶，看着月光草银灰色的叶片在阴影区轻轻摇曳，“让他多痒一会儿。”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每天都去灵田
“查看”，每次都能看到张猛在宿舍门口抓挠小腿，裤腿上还沾着灵田的泥土，却因为没抓到现行，只能哑巴吃黄连。
有一次，两人在演武场偶遇，张猛的小腿已经被抓得通红，走路都一瘸一拐。见了林砚，他眼中喷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总不能承认自己去偷破坏别人的灵草，结果被不知名的粉末弄得浑身发痒吧？
“张师兄这是怎么了？”
林砚故作惊讶，“腿不舒服？”
张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连狠话都没敢说。
林砚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对付张猛这种莽夫，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不如用这种
“不动声色”
的方式，既报了仇，又不会引来执法弟子的注意。
“规则嘛，活的。”
他对着演武场的夕阳轻笑，“你用阴招，我就给你加点‘料’。”
回到宿舍，他沉入空间。月光草已经长到半尺高，银灰色的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阴影区的微光中泛着光泽。
【月光草成熟倒计时：3
天。】
林砚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叶片。清凉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
等月光草成熟，他的修炼速度又能提升一截。到那时，张猛这种角色，怕是连让他动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夜色渐浓，灵田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过窗棂，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无声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