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发烫,空气中浮动着尘埃与灵力碰撞的焦灼气息。林砚站在比武台东侧,木剑垂在身侧,指尖的清灵丹草粉末早已化作微凉的灵力,在丹田内织成一张稳定的网。
台下的喧嚣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拍打着台沿。
“看见没?赵虎的‘裂山刀’昨晚练到子时,刀风都能劈断手腕粗的树干!”
“林砚怕不是傻了?拿木剑跟大刀斗?”
“赌十块下品灵石!赵虎三招内必胜!”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过来,林砚却眼皮都没抬。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赵虎身上
——
那家伙脱了外衫,古铜色的脊背肌肉贲张,手里的精铁大刀足有三十斤重,刀身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小子,识相的就自己跳下台,省得我动手。”
赵虎活动着脖颈,发出咯咯的响声,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飞溅,“打断你的腿,我可不负责任。”
林砚终于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刀剑无眼,谁打断谁的腿,还不一定。”
“找死!”
赵虎被这句轻飘飘的话激怒,猛地踏前一步,三十斤的大刀被他耍得像根木棍,带起的劲风掀得林砚额前的碎发乱飞。
高台上的李师兄轻轻敲了敲茶碗,目光在林砚身上停留了一瞬。他身边的王执事低声笑道:“这林砚倒是有骨气,就是太不自量力了。”
李师兄没说话,只是捻着胡须的手指顿了顿。他想起林砚上次在灵田用规则逼退张猛的样子,总觉得这小子藏着什么后手。
裁判是个面色黝黑的执法弟子,见双方都准备好了,猛地敲响铜锣:“比赛开始!”
锣声未落,赵虎已经动了。
“喝!”
赵虎的暴喝震得台下前排弟子捂住了耳朵。他双手握刀,借着转身的力道,大刀带着破空的尖啸,朝着林砚的头顶直劈下来
——
这招
“力劈华山”
是裂山刀谱的起手式,看似简单,却凝聚了他七成的灵力,刀风未至,已经压得林砚脚下的青石板微微下陷。
林砚瞳孔微缩。这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了半分,刀风里裹挟的土属性灵力像无数细小的沙砾,刮得脸颊生疼。
“就是现在!”
他没有硬接,而是将《清风御灵诀》运转到极致。丹田内的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四肢,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像被风吹起的柳絮,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右侧倾斜
——
整个人几乎与台面平行,堪堪避开那道带着腥风的刀光。
“嗤啦!”
大刀劈在青石板上,迸出一串火星。三寸厚的石板像豆腐一样被劈开,裂痕蛛网般蔓延开,碎块飞溅到台下,引得一片惊呼。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赵虎见第一招落空,怒吼着拔出刀,反手又是一记横斩。刀身贴着台面扫过,带起的气浪卷起无数灰尘,要是被这刀扫中,小腿非得被齐根斩断不可。
林砚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腰身猛地一拧,双脚在台面上轻点,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恰好从刀背上掠过。他的鼻尖几乎碰到赵虎贲张的肌肉,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汗味和灵力暴烈的气息。
“左肩下沉了!”
这是林砚第三次看清这个破绽
——
赵虎每次发力前,左肩胛骨都会比右肩低半寸,就像拉弓时必然会下沉的左肩。
【检测到赵虎灵力波动峰值出现,下一击威力将提升
15%!】布丁的光团在林砚意识深处急促闪烁,同时标出赵虎右肋的位置,“此处灵力防御薄弱,是最佳反击点!”
林砚的脚尖在台面上擦出一串火花,借着旋转的力道向后飘出丈许,恰好避开赵虎紧随而至的第三刀。他握剑的手微微出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
这头看似凶猛的猛虎,原来浑身都是破绽。
“规则嘛,活的。”
林砚低声念叨,木剑的剑尖第一次抬起,指向赵虎,“你的刀再快,砍不到我也是白费。”
台下的议论声小了些。原本以为会是一边倒的碾压,没想到变成了这样诡异的局面
——
赵虎的刀招招致命,却连林砚的衣角都碰不到。
赵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开始乱了,三十斤的大刀挥了三招,手臂已经有些发酸,而对面的林砚却气定神闲,甚至还有功夫说闲话。
“你敢不敢接我一刀!”
赵虎被这种猫捉老鼠的戏耍激怒,猛地将刀插在地上,双手叉腰喘气,“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林砚没说话,只是握着剑的手指紧了紧。他在等,等赵虎下一次破绽露出的瞬间。
风突然停了,台上台下一片死寂,只有赵虎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
赵虎的喘息声越来越响,像头牛在台中央喘气。他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强行压制怒火
——
林砚那种不紧不慢的样子,比直接骂他还让人难受。
“不打了?”
林砚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认输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放屁!”
赵虎怒吼着拔起刀,这次的起手式却变了。他将刀身横在胸前,脚步呈马步扎稳,刀背上的寒光折射出冷冽的光
——
这是裂山刀谱里的防御招式
“靠山壁”,显然是想引诱林砚主动攻击。
林砚却不上当。他知道赵虎的耐力最多只能支撑五招全力攻击,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敢动了?”
林砚故意向前走了半步,木剑的剑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弧线,“还是说,你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找死!”
赵虎果然上钩。他猛地踏前一步,大刀突然变防为攻,刀身贴着地面横扫,目标是林砚的下盘
——
这招
“横扫千军”
需要拧腰转胯,灵力流转的路径最长,破绽也最明显。
林砚的目光死死盯着赵虎的手腕
——
就在刀身离地三寸的瞬间,赵虎的右手腕明显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
“就是这个!”
林砚不退反进,左脚在台面上轻轻一点,身体突然拔高半尺,恰好躲过横扫的刀身。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腕翻转,木剑像毒蛇吐信,直指赵虎颤抖的右手腕。
“叮!”
木剑的剑尖与赵虎的手腕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赵虎只觉得一股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顺着手臂蔓延上来,握刀的手指顿时一麻,精铁大刀差点脱手飞出。
“呃!”
赵虎闷哼一声,慌忙后退,左手死死按住右手腕,脸色又青又白。
台下一片哗然。
“我没看错吧?赵虎的刀差点掉了?”
“那一下好快!林砚什么时候出的手?”
“这还真是……
有点东西啊。”
高台上的李师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王执事却皱起了眉头:“这小子的身法有点邪门,不像是外门教的基础步法。”
林砚没有趁胜追击。他站在原地,看着赵虎揉着发麻的手腕,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刚才那一下,他只用了三成灵力,目的就是试探赵虎的反应
——
果然,这家伙的灵力操控一塌糊涂,手腕颤动就是灵力滞涩的表现。
“怎么不砍了?”
林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你的裂山刀,就这点本事?”
赵虎的胸膛剧烈起伏,被当众羞辱的愤怒冲昏了理智。他猛地扔掉左手按住的动作,双手重新握紧刀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要杀了你!”
这次,他没有再留力。
“裂山刀怒涛!”
赵虎的身形旋转起来,精铁大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的圆环,刀光层层叠叠,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朝着林砚涌来。这招是裂山刀谱的杀招,需要透支三成灵力,威力极大,却也会让后续半个时辰内灵力紊乱。
林砚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刀招里蕴含的狂暴力量,刀光形成的圆环封锁了所有闪避的路径,连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呜咽。
【检测到刀招覆盖范围达
80%,闪避空间不足!】布丁的光团疯狂闪烁,同时在林砚意识中投射出刀光的轨迹图,“唯一的破绽在圆环顶部,那里灵力密度最低!”
林砚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清风御灵诀》逆转运行。丹田内的灵力不再用于闪避,而是全部凝聚在双脚
——
他要赌一次,赌自己能从那道看似密不透风的刀环顶部冲出去!
刀环像银色的月亮,将林砚牢牢罩在中央。赵虎的怒吼声混着刀风的呼啸,震得人耳膜生疼,刀身上的灵力波动狂暴得像要炸开。
台下的苏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她看得比别人更清楚
——
那刀环顶部确实有个微小的空隙,但要从那里穿过去,需要的不仅是速度,还有对时机的极致把控,稍有不慎就会被乱刀分尸。
“就是现在!”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捕捉到刀环旋转的间隙
——
在赵虎换气的刹那,刀环的转速会出现万分之一息的停顿。
“喝!”
林砚猛地矮身,像颗被压缩的弹簧,突然向上弹起。他手中的木剑贴着自己的脊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恰好从那道不足尺许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冰冷的触感和狂暴的灵力吓得他后颈汗毛倒竖。
“什么?!”
赵虎的怒吼变成了惊愕。他眼睁睁看着林砚像条泥鳅,从自己最得意的杀招中钻了出去,落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短兵器的攻击范围。
林砚落地的瞬间,身体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右手却像毒蛇一样弹了出去。木剑的剑尖带着淡青色的灵力,精准地刺向赵虎的后心
——
那里是裂山刀运转时灵力最薄弱的地方,刚才刀环旋转的力道还没完全收回。
“嗤!”
木剑虽然没有开刃,却在灵力的加持下,像根烧红的铁针,刺得赵虎背后的肌肉猛地抽搐。
“啊!”
赵虎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旋转的刀势彻底被打断,精铁大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林砚没有停手。他知道对付这种蛮力型的对手,必须一击制敌。左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影随形地追上去,木剑的剑柄重重磕在赵虎的后颈上。
“咚!”
沉闷的响声过后,赵虎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像座被推倒的小山,“砰”
地一声砸在台面上,溅起无数灰尘。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显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输的。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台上那个手持木剑的清瘦身影,又看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虎,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足足三息,才有第一个弟子回过神,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呼:“赵……
赵虎输了?”
这声惊呼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议论声,比刚才赵虎挥刀时还要响亮。
“我没看错吧?赵虎被打晕了?”
“那最后一下太快了!林砚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招钻刀环……
简直神了!”
林砚拄着木剑,微微喘息。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连串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他看着趴在地上的赵虎,心里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规则嘛,活的。”
他低声对自己说,“力气大,不如脑子活。”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台,探了探赵虎的鼻息,高声宣布:“第一场,林砚胜!”
这声宣布像点燃了炸药桶,台下的欢呼声差点掀翻演武场的顶棚。
林砚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李师兄,恰好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外门再也没人会把他当成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废物了。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赵虎被抬下台时还没醒,庞大的身躯软得像摊烂泥。林砚站在台上,接受着台下复杂的目光
——
有震惊,有崇拜,也有掩饰不住的敌意。
他刚走下台,苏瑶就拿着个水囊跑了过来:“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林砚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没事,就是灵力有点透支。”
“你刚才那招钻刀环太厉害了!”
苏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是《清风御灵诀》的身法吗?”
林砚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某些人真是运气好,只会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周强带着两个跟班站在不远处,抱臂冷笑,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他刚轻松赢了第一场,正想在苏瑶面前表现,却被林砚抢了风头。
“总比某些靠关系进来的强。”
林砚淡淡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站住!”
周强上前一步拦住他,“别以为赢了赵虎就了不起,下一场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林砚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这种跳梁小丑,还不值得他浪费精力。
回到等候区,林砚立刻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聚灵散,倒出半瓶服下。清凉的药粉顺着喉咙滑下,丹田内很快涌起一股暖流,刚才消耗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检测到宿主灵力恢复至
70%,建议补充清灵丹草,稳定灵力波动。】布丁的声音响起,同时标出下一场的对手信息:“第二场对手:钱通,炼气二层中期,擅长‘金钱镖’,武器上喂有轻微麻药。”
林砚皱了皱眉。用毒?这比赵虎的蛮力更麻烦。
他从空间里取出清灵丹草粉末,混入剩下的半瓶聚灵散中。清香与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吸入后,丹田内的灵力果然变得更加平稳。
“下一场,钱通
vs
林砚!”
林砚睁开眼,将空药瓶收起,握紧木剑站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台下
——
周强正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跟一个执法弟子低声说着什么,那弟子频频点头,还往林砚这边看了几眼。
“看来这场不好打。”
林砚心中冷笑,脚步坚定地走上比武台。
钱通已经在台上等着了。这家伙身材瘦小,穿着紧身黑衣,手里把玩着三枚铜钱,铜钱边缘闪着寒光,显然淬了东西。
“听说你很能躲?”
钱通的声音尖细,像指甲刮过玻璃,“我的金钱镖可不长眼睛,要是被打中,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砚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木剑。他能感觉到那三枚铜钱上的灵力波动
——
微弱但诡异,显然淬了周强说的麻药。
裁判敲响铜锣的瞬间,钱通的手猛地一扬!
三枚铜钱化作三道残影,分别射向林砚的咽喉、胸口和膝盖,角度刁钻至极,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路径。铜钱划破空气的尖啸比赵虎的刀风还要刺耳。
林砚却像是早有预料。他不退反进,身体突然向左侧倾斜,同时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
——
不是为了格挡,而是用灵力搅动气流,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叮!叮!叮!”
三声脆响几乎连成一片。三枚铜钱被气流带偏了寸许,擦着林砚的衣衫飞过,深深钉在后面的木柱上,铜钱边缘的绿光闪了闪,显然麻药还在生效。
“有点意思。”
钱通挑了挑眉,手一扬,又是五枚铜钱射来,这次的角度更刁钻,甚至有两枚是绕着弧线飞的。
林砚的脚步在台面上快速移动,像在跳一支诡异的舞蹈。他的身形忽左忽右,忽进忽退,总能在铜钱及体前的最后一刻避开。木剑在他手中旋转,不断搅动气流,将那些刁钻的铜钱一一引偏。
台下的周强看得脸色铁青。他明明告诉钱通,林砚的身法只能直线闪避,怎么会变得这么灵活?
钱通的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他的金钱镖讲究出其不意,可现在林砚像背后长了眼睛,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发射,都能被避开。更让他心慌的是,他的灵力消耗极快,五枚铜钱射出,丹田已经空了一半。
“你敢不敢接我一枚镖!”
钱通被这种戏耍激怒,像赵虎一样失去了理智,猛地将最后七枚铜钱全部掏出,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暴雨梨花!”
七枚铜钱在空中组成一朵旋转的花,带着尖啸,铺天盖地地朝着林砚罩下来。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灵力密度比之前高了三倍,根本不可能全部避开。
林砚的眼神却亮了。他等的就是这个
——
怒则失智,失智则破绽百出。
铜钱组成的
“梨花”
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麻药的腥气隔着丈许都能闻到。林砚甚至能
“看”
到那些铜钱上附着的灰色灵力
——
杂乱、狂暴,像即将熄灭的火焰。
“就是现在!”
林砚没有再躲。他猛地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一小撮清灵丹草粉末,弹入嘴中。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丹田内原本因快速消耗而有些紊乱的灵力,像被抚平的水面,瞬间变得平稳如镜。
“《清风御灵诀》——
气凝!”
林砚低喝一声,右手的木剑突然停在胸前,剑尖斜指地面。淡青色的灵力不再用于闪避,而是全部凝聚在剑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光膜上甚至能看到气流流动的纹路。
这是他结合《破绽总论》创造的防守反击
——
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钱通的
“暴雨梨花”
已经到了眼前。最前面的一枚铜钱带着绿光,直指林砚的面门。
就在铜钱即将撞上木剑光膜的瞬间,林砚的手腕轻轻一抖。
光膜上的气流突然逆向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铜钱像被看不见的手抓住,轨迹猛地一偏,擦着林砚的耳边飞了过去,深深钉在后面的木柱上,绿光闪烁。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
七枚铜钱,每一枚都在接触光膜的瞬间被气流引偏,没有一枚能碰到林砚的身体。它们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纷纷扎在林砚身后的木柱上,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钱通彻底傻眼了。他张着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毫发无伤的林砚,大脑一片空白。
林砚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在最后一枚铜钱飞过的瞬间,他凝聚在剑身上的灵力猛地爆发!
木剑像突然活过来的龙,带着淡青色的光弧,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刺向钱通的胸口
——
那里是他发射
“暴雨梨花”
后,灵力最空虚的地方。
“噗!”
木剑的剑柄重重撞在钱通的膻中穴上。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只有一声沉闷的响声。
钱通的眼睛猛地瞪大,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嘴巴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感觉到一股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顺着膻中穴涌入,瞬间搅乱了他本就空虚的丹田,四肢百骸突然变得软绵绵的,连站都站不稳。
“咚。”
钱通直挺挺地倒在台上,眼睛还圆睁着,显然没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台下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
——
那漫天的铜钱明明封死了所有退路,林砚却像变魔术一样,让它们全部落空,然后一剑定乾坤。
周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钱通的
“暴雨梨花”
有多厉害,可在林砚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高台上的李师兄猛地放下茶碗,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终于看明白了
——
林砚的身法和剑法都平平无奇,真正厉害的是他对灵力的操控,那种精准到极致的控制力,别说外门,就是内门弟子也未必能做到。
“这小子……
到底是哪来的?”
李师兄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林砚收回木剑,剑尖的淡青色光芒缓缓散去。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钱通,心里清楚这一剑的分量
——
清灵丹草稳定灵力,《清风御灵诀》凝聚力量,《破绽总论》找准时机,缺了任何一样,都无法完成这看似简单的一击。
裁判跑上台,探了探钱通的鼻息,高声宣布:“第二场,林砚胜!”
这次的欢呼声比刚才更响亮。连那些一开始不看好林砚的弟子,也忍不住为这精彩的一战喝彩。
林砚走下台时,苏瑶递过来的水囊里,竟然多了几颗晶莹的果子。
“这是清灵果,能安神稳气,比清灵丹草好用。”
苏瑶的脸颊微红,声音细若蚊呐,“下一场……
加油。”
林砚接过果子,指尖触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周强看着这一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林砚,决赛等着我!”
林砚瞥了他一眼,将清灵果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比聚灵散更舒服的暖流涌遍全身。
他知道周强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在乎。
从他决定参加小比的那一刻起,目标就只有一个
——
冠军。
而现在,他离这个目标,还有两场。
第三场的对手是个练拳的矮个子,灵力扎实却缺乏变化。林砚用对付赵虎的方法,不到十招就找到了对方出拳的破绽,一记剑柄敲在他的肋下,轻松取胜。
第四场遇到的是个擅长用毒的女弟子,她的毒粉比钱通的麻药更厉害,却被林砚用《清风御灵诀》的气流屏障挡得严严实实,最后被一记快剑挑飞了毒囊,哭着认输了。
就这样,林砚一路过关斩将,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闯入了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