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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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被裹在浅黄色的襁褓里,小手攥成拳头,睡得香甜。
程叙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惊扰了这小小的生命。
她像你。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孩子的额头,尤其是眉毛。
周浅瑶靠在床头,伸手轻轻点了点女儿的脸颊,笑意温柔：幸好没像你的大鼻子。
程叙夸张地皱起鼻子,凑过去亲她的嘴角：现在嫌弃我了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布布叼着磨牙玩具蹦上床,好奇地嗅了嗅新成员,然后满意地蜷在周浅瑶脚边。
一切都圆满得不像真实。
女儿满月那天,程叙在院子里搭了秋千。
周浅瑶抱着孩子坐在上面轻轻摇晃,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在外面探头探脑。
要进来玩吗她笑着招手。
孩子们欢呼着冲进来,七嘴八舌地围着婴儿逗弄。
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大胆地摸了摸宝宝的脚丫,抬头问：阿姨,我能抱抱她吗
周浅瑶怔了怔。
放在从前,这样的触碰会让她浑身僵硬。
可现在,她只是笑着托住小姑娘的手臂：要这样扶着她的头哦。
程叙端着果汁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时愣在原地。
阳光里,他的妻子正耐心教孩子们如何抱婴儿,唇角的笑容比糖还甜。
那个曾经连被人碰一下肩膀都会发抖的周浅瑶,如今能坦然拥抱整个世界了。
晚上,程叙给女儿换尿布时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周浅瑶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想起你第一次让我抱她的时候。程叙捏了捏女儿的小脚丫,手抖得像触电似的。
周浅瑶把湿毛巾扔到他脸上：谁让你当时哭得比孩子还大声
记忆被带回产房那天,程叙剪断脐带后哭得停不下来,被护士调侃要不要给你也安排个床位。
而周浅瑶刚经历完分娩的剧痛,却笑得差点扯到伤口。
对了,小雨明天要来。她钻进被窝,习惯性地把冰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说要当干妈。
程叙一边龇牙咧嘴地躲,一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带尿不湿当见面礼。
小婴儿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挥着手,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画出一家三口的影子。
周末的社区野餐会上,周浅瑶被一群妈妈们围在中间。
你家宝宝头发真浓密！
这件小裙子在哪里买的呀
她娴熟地应付着各种问题,甚至允许新认识的邻居捏了捏女儿的脸蛋。
程叙在不远处烤肉,时不时朝她眨眨眼。
你们感情真好。隔壁太太羡慕地说,结婚几年了
周浅瑶望向程叙,他正手忙脚乱地抢救烤焦的鸡翅,T恤上沾了酱料,却还是帅气得让人心动。
从十八岁算起的话。她轻笑,十三年。
虽然中间错过了许多年,但幸好,余生还长。
回家的路上,程叙单手推婴儿车,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周浅瑶。
下周同学聚会,班长特意问你能不能来。他晃了晃手机,说当年暗恋你的体育委员也会到场。
周浅瑶挑眉：吃醋了
嗯。他理直气壮地点头,所以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我。
她大笑起来,引得婴儿车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咯咯笑。
晚霞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黑暗的往事,终究被时光冲刷成了模糊的底色。
而她再也不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