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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宁快步上前拨开人群。
只见墓碑上的刻字,从‘爱子陆墨之墓’变成了‘爱犬贝贝之墓’,而陆墨的骨灰盒被孤零零地仍在一旁。
她的心猛然一震。
气愤地转身质问:谁干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白芊芊一身黑裙走了过来,理所应当地说:这个墓位适合贝贝安葬,所以我要了。
闻言,乔以宁气得直发抖。
她愤怒地走上前,刚要掐住白芊芊的脖子,却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是陆砚深。
他那深邃的眼眸透着怒气。
你要干嘛。
陆研深,里面躺的是你儿子!
乔以宁悲愤的泪眼盯着他,痛彻心扉:你居然为了一条狗,允许她亲手挖了墨儿的坟!
他不是我儿子。
陆砚深一如既往地排斥。
眼神厌恶:不知由来的杂
种,哪怕他现在还活着,只要芊芊想,就算是陪葬都行,更何况只是一座坟。
听着这话,乔以宁顿住了。
忽而又仰起头笑了,可笑着笑着嘴角却尝到了苦涩。
良久,她跌跌撞撞地爬起身。
走到一旁的草垛上,蹲下身扫掉骨灰盒上的泥渣,低声呢喃:墨儿,对不起,妈妈尽力了。
尽力想完成他的遗愿。
也尽力挽回她自己的爱情。
但是,她真的累了,累到再也提不起任何一点力气。
豆大的泪珠砸在骨灰盒上。
乔以宁哭得悲痛欲绝,使得现场的人不禁沉默住了。
陆砚深看着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忽然一刺。
捂住了胸口,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碎片,可却模糊不清。
这时,乔以宁抱着骨灰盒站起身。
刚想要离开,可没走几步却与迎面走来的白芊芊相撞,两人同时摔倒在地,而她手上的骨灰更是撒了一地。
轰——!
天空响起一记闷雷。
雨瞬间倾盆而下,冲散了地上的骨灰。
乔以宁眼神发直地瞪大双眼,往前爬几步伸出手,试图捧起那些灰白的粉末,可下一秒又从指缝间流走。
散了,都散了。
就像他们一家三口彻底地散了。
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心,此刻被生生撕成两半,痛到让她几乎要窒息。
见状,陆砚深急忙上前扶起白芊芊。
指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水珠,心疼地问:有没有磕到
没有。白芊芊摇了摇头。
他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随后一把抱起她,锃亮的皮鞋碾过地上散落的骨灰,最后睥睨了乔以宁一眼:离婚证今天会下来,你可以给我滚了。
乔以宁闻言一怔,随即又笑了。
好呀,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低语呢喃着。
可陆砚深却没听见,早已走远了。
人在雨中发愣了许久,直到西边余晖中挂起一道彩虹,才颤巍巍地站起身。
赶往机场,坐上前往尼日利亚的飞机后。
乔以宁从包里拿出一瓶失忆水,毫不犹豫地喝下。
与其余生在痛苦中度过,倒不如把这一切也给忘了。
忘了,就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