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江建国手中的柴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没有砍向他的要害,而是精准地、狠狠地,劈在了他握刀的右手手腕之上!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刀疤李的右手手腕,被齐根斩断!
那把雪亮的匕首,连同那只还握着刀柄的手,一起掉落在地上!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断腕处狂涌而出!
这血腥而又残酷的一幕,彻底击溃了陈志远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血流不止的刀疤李,看着那个如同魔神一般、手持柴刀、浑身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江建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黄色的、骚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裤裆里,流了出来。
“鬼......鬼啊......”
他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逃离这个地狱!
逃离这个魔鬼!
他手脚并用地,朝着那堵高墙跑去,想要顺着布梯爬上去!
江建国冷冷地看着他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没有追。
他只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块刚才用来砸人的板砖。
然后,他手臂后摆,腰腹发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块板砖,狠狠地,朝着陈志远逃跑的方向,扔了过去!
板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精准而又致命的抛物线!
“砰!”
一声闷响!
正爬到一半的陈志远,后脑勺被结结实实地击中!
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从墙上,重重地,摔了下来,砸在地上,人事不省。
转瞬之间,三个气势汹汹的劫匪,一个被砸晕,一个被斩断手腕,一个被砸下高墙。
战斗,结束了。
江建国站在院子中央,手中的柴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血。
墙那头冲天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斜,映照在他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上,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秀兰被外面的惨叫和隔壁的火光惊醒,她一手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丫丫,一手举着一盏煤油灯,探出了头。
然后,她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她的公公,那个平日里威严而又温和的男人,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院中。
他的脚下,躺着三个生死不知的男人,其中一个,还在血泊中哀嚎。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
而他的身后,是冲天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熊熊烈焰。
“爸......”
李秀兰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震惊,抖得不成样子。
江建国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
他那张被火光映照的脸上,没有半分杀戮后的疯狂,只有一片让人心悸的平静。
他对着已经吓傻了的李秀兰,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微笑。
“秀兰,别怕。”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李秀兰的耳中,也仿佛,是对这个混乱的、罪恶的夜晚,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家里......来了几只不长眼的耗子。”
“我......正在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