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没有休息,而是将心神,沉入到了灵泉空间。
他需要用这片空间的生机,来平复自己那颗因为见到故人而掀起波澜的心。
江建国这边,是壮志踌躇,是新生的开始。
而江家的另一头,则是腐朽的,加速的溃烂。
江红梅在经历了陈志远的背叛和父亲的无情打击之后,精神彻底地不正常了。
她每天不是在院子里扫地,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又哭又笑。
厂里的工作,自然也干不下去了,车间主任看她这副模样,生怕她出什么生产事故,直接给她办了长病假,让她回家休息。
没有了工资,她那十块钱的房租,便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而江卫东,则在每日清理茅厕和听算盘声的双重折磨下,变得愈发猥琐和胆小。
他白天出门,不敢再游手好闲,而是真的开始混迹于各个垃圾站,靠捡破烂、收废品,来换取那一点微薄的收入。
这天,他拖着一个装满了废纸箱的破麻袋,路过附近一个臭水沟时,听到了旁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男人的咒骂声。
“妈的!晦气!真是晦气!”
江卫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伤的男人,正一瘸一拐地从一个大杂院里走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愤愤地往地上吐着口水。
江卫东定睛一看,这人,他竟然认识。
正是他二姐江红梅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个大学生,陈志远!
此刻的陈志远,哪里还有半分“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头发凌乱,衣服也蹭上了泥灰,那张英俊的脸,肿得像个猪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自那天被江建国在厂里当众羞辱,背上了一百块的债务之后,他便成了全厂的笑柄。
检讨信贴在公告栏上,人人都能看到。
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技术科的工作,自然也保不住了,他被直接下放到了最苦最累的搬运车间,每天跟一群他最看不起的“臭苦力”一起扛麻袋。
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班也不上了,每日就混迹于各个小酒馆,喝得醉醺醺的。
钱花光了,他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老本行”,靠着一张脸,去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可他没想到,他今天刚搭上一个死了丈夫、家里有点小钱的年轻寡妇,正准备施展魅力,就被那寡妇家的大舅子们堵了个正着,被当成“流氓”,狠狠地揍了一顿,从院子里扔了出来。
陈志远越想越气,一脚踢在旁边的墙上,结果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江卫东躲在墙角,看着这幕场景,心中竟升起一股病态的、幸灾乐祸的快感。
原来,这个让他姐姐神魂颠倒的“天神”,也不过是个挨了揍的丧家之犬。
就在这时,陈志远也发现了他。
“是你?”
陈志远看到江卫东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边那袋散发着馊味的破烂,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江卫东被他一看,下意识地就想跑。
“站住!”
陈志远却叫住了他,他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卫东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