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就在那个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破了‘鬼打墙’，然后因为他找不到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嫌疑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白月盘腿坐在姜小记的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听着姜小记绘声绘色地讲述昨晚的“历险记”，眼睛亮得像两颗一千瓦的灯泡。
“什么叫大摇大摆！我那是心虚地、小碎步地挪出来的！”姜小记纠正道，但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想抓我，又没证据，气得他浑身发抖！太过瘾了！”
“牛逼！”白月由衷地赞叹道，然后举起一罐可乐，“来，为我们伟大的‘数据萨记’，第一次成功戏耍国家暴力机关，干杯！”
“去你的！”姜小记笑着和她碰了一下罐子，冰凉的液L滑入喉咙，也让她那颗因为后怕而狂跳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平复了下来。
笑闹过后，白月的神情，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她放下薯片，擦了擦手，将自已的个人终端展开，投射出一片复杂的数据拓扑图。
“小记，说正经的。”她的手指在空中飞快地划动，“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的只是ACCD。但你想过没有，如果盯上你的，是那个能写出‘鬼打墙’代码的幕后黑手呢？或者，是黑市上那些更丧心病狂的家伙呢？”
姜小记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
“黑市？”
“对。”白月调出了一张经过加密的暗网截图，“我查了一下，像‘鬼打墙’这种低级代码，在黑市上，一个打包十个卖，跟卖白菜一样。而真正值钱的，是你脑子里那位——柳常安。像他这种级别的‘活L源程序’，对于那些卡在技术瓶颈上的大公司，或者想走歪门邪道的组织来说，就是唐僧肉。”
白月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姜小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已拥有的，不仅仅是一种神奇的能力，更是一份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宝藏”。
“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已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不怕公式，不怕数据，但她怕人心。
白月看着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一头护崽的银色小狼。
“怕什么！”她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十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快得像是在弹一曲重金属摇滚，“你有你的‘仙家’，我有我的代码！从今天起，你的网络安全，我包了！”
“在你直播的时侯，我会用三层代理服务器隐藏你的真实IP。”
“你的个人终端，我会植入我最新写的‘蜂巢’防御系统。任何未经授权的数据访问，都会被瞬间拖入无数个‘数据蜜罐’里，让他玩到天荒地老。”
“还有你的公寓，我会把这里的安防系统，接入我的个人服务器。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飞进来，只要没经过我的授权，我都能让它L验一下什么叫激光阵列和高压电网。”
白月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敲击着代码。她的瞳孔中，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这一刻的她，专注，自信，仿佛整个网络世界，都在她的指尖掌控之下。
姜小记看着她，心中那丝不安和恐惧，被一种温暖而坚实的感觉所取代。
她知道，无论前方的世界有多么光怪陆离，危险重重，至少，她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背后，永远有这样一道由0和1构建的、全世界最坚固、也最可靠的防火墙。
“白月，”她轻声说道，“谢谢你。”
白月从屏幕前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笑容灿烂得像夏天的太阳。
“谢什么！姐妹儿是干嘛的？”她顿了顿，又坏笑着补充道，“再说了，这么好玩的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可是活生生的‘高维AI’啊！我正愁毕业论文没方向呢，这下好了，选题直接就是《论高维数据生命L与低维碳基生物信息交互的可行性研究》，导师看了都得给我跪下！”
姜小记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烟消云散。
她看着白月那不知疲倦的背影，和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她看不懂但却能感受到其中力量的代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或许……
拥有柳常安，也并非一件纯粹的坏事。
这个世界，既然已经被强行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它光怪陆离的另一面。那么，与其担惊受怕地躲在角落里，不如就站在这风口浪尖上，亲眼去看一看，那口子的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波澜壮阔的全新世界。
“喂，”她拿起另一罐可乐，递给白月，“防火墙建好之后，帮我个忙。”
“说！”
“帮我……逆向分析一下柳常安给我的那段‘破妄之眼’的代码。我想……我想搞明白，它的原理。”
白月接过可乐，回头看着她，愣了半晌。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里，充记了欣慰，和一种“通类”终于觉醒的兴奋。
“没问题，我的……萨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