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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扭动身体,指甲抠进掌心,鲜血顺着麻绳往下淌。
就在他压下来的刹那,我猛地屈膝一顶。
老光棍捂着裤裆滚到地上,疼得直翻白眼。
我趁机滚下床,拖着捆住的脚往墙角的镰刀那里蹭。
老光棍缓过劲,面目狰狞地扑过来:贱货!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砰!
草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下一秒,老光棍的惨叫声响彻屋顶。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沈瑾戈攥着铁锹。
一脚踩在老光棍背上,眼神狠得像是要杀人。
他喘着粗气看向我,声音发抖:我来晚了。
沈瑾戈扯断我手腕上的麻绳,拽着我就往外冲。
我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身后传来老光棍杀猪般的嚎叫:
来人啊!有人拐我老婆啦!
村道狭窄崎岖,远处已经亮起了火把。
沈瑾戈猛地刹住脚步,把我往身后一护。
前方岔路口,陈锋带着五六个壮汉堵住了去路。
手里的镰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跑啊怎么不跑了陈锋吐掉烟头,阴笑着逼近。
老子就说这贱人怎么突然机灵了,原来是你这个野种在搞鬼!
沈瑾戈肌肉绷紧,声音压得极低:
待会儿我数到三,你往右跑,河边有辆摩托车。
话音未落,旁边柴垛后突然钻出个驼背老头,眯着眼打量沈瑾戈:
栓子是你小子不
沈瑾戈浑身一震,陈锋脸色骤变:七叔公,这没您的事!
老头却猛地抄起扁担,颤巍巍地指向陈锋:
栓子他娘走的时候,全村就你们陈家没出一分钱!现在你敢动他试试!
一声令下,更多村民从暗处涌出来。
扛锄头的、拎柴刀的,甚至有人举着粪叉。
一个扎头巾的大婶直接把我拽到身后:
闺女别怕,七叔公是咱村族长!
陈锋脸色铁青:这女的是我老婆,有你们什么事!
放你娘的屁!七叔公一扁担砸在地上。
当年你爹拐卖妇女被判刑,现在你也想进局子!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啐了一口:陈家尽出人贩子,丢咱村的脸!
沈瑾戈趁机高喊:陈锋还想把后山承包给化工厂,到时候全村的井水都得毒死!
这句话像炸了马蜂窝。
举粪叉的汉子直接冲上去揪住陈锋衣领:
怪不得你爹前天鬼鬼祟祟量地!
趁着混乱,沈瑾戈背起我就跑。
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许久。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沈瑾戈才终于减速,拐进一条隐蔽的土路。
远处隐约可见几间灰瓦房,被晨雾笼着,像幅褪了色的老照片。
到了,这是我老家他熄了火,声音有些哑。
我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紧绷,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