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晚道，“是不是心里特别不落忍？是不是觉得我也挺不容易的？”
裴烬：“......”
林岁晚当他是默认了，继续道，“所以啊，我好不容易休个长假，按说这得是我的疗愈时间呢，现在还来做个假期兼职，不求名不求利，全靠少爷的可爱支撑着我。”
裴烬无言以对，这又绕回去了。
她真的，内核稳啊。
别说他没想着要岔开话题了，就她这样的，真想岔开话题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裴烬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吧。”
林岁晚听了这话眉梢一挑，都不用回头去捋捋他们先前究竟说到了哪儿。
就非常顺畅地接了下去，“OK！我查到了病历资料。”
裴烬：“谁的？”
林岁晚：“苏朝暮的和你的。”
裴烬的声音低了些，“难道她真的因为落水呛水而入院？”
林岁晚：“她因为肺炎而入院治疗，而你是因为落水而入院治疗。但苏朝暮入院的时间，比你入院时间要早三天。”
林岁晚继续道，“我按事实说话，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来说，的确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朝暮在肺炎期间依旧有着救援落水者的可能。”
“但可能性不大。”林岁晚给出了结论，“无限接近于零，如果再加上我觉得苏朝暮本身就不会游泳这一点来看的话，那可能性就是零。”
“哦对了顺便提一句，并没有查到任何苏朝暮心理诊断落水后PTSD的资料和报告。”
林岁晚声音很平静，这会子倒是不带任何调笑意味，听起来很是公事公办。
“当然，也不排除有可能他们在一些私人的心理咨询诊所诊断过，但我觉得，就苏家这些年对你的态度而言，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他们肯定不会藏着掖着，早就拿出来变现了。”
说完这些，林岁晚一笑，“这是我基于我的专业和我的逻辑、常识，所做出的判断，仅供少爷参考呢。”
裴烬对于林岁晚查出来的这些资料，以及林岁晚的判断，都没有任何疑议。
他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查到，别的资料？”
“别的？”林岁晚的心里顿了顿，多少已经猜到了裴烬想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故作不知问了，“什么别的？”
“我落水入院那天，还有没有别的人，也是因为落水入院的？”裴烬问道。
林岁晚沉默了几秒，“没有。”
“这样啊。”裴烬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并无太大的差别，但好像依旧能够依稀听出来有些失落。
“你不记得当时是谁救你了？”林岁晚问，“怎么会呢，听说人对救了自己的人，印象最深刻了。”
裴烬声音低低的，“我只记得是个女孩儿，她是从后面抄着我，将我救上岸的。”
说到这里时，林岁晚听到裴烬的声音顿了顿。
原本以为裴烬就只是说到这里了。
但没想到，裴烬的声音只是停了一下，就继续说出了下一句。
“就像，你之前在苏宅后院泳池里救苏朝暮时那样的姿势。”裴烬补充了一句，“一模一样。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