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背叛，还亲自杀了最信任的人，再加上冷宫那些年，他遭遇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李德全时常认为祁承煜已经疯了。
如果没主动忘记那些记忆，他大抵活不到现在。
而支持祁承煜走到现在的动力是查清萧贵妃枉死真相。
李德全很自私地不想让祁承煜查清真相。
就这样和太后一直缠斗吧，斗下去，祁承煜才能一直活着。
可是这么做太自私。
祁承煜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他身为萧贵妃亲信，怎能忍心看萧贵妃剩下的唯一血脉变成游荡在人间的恶鬼？
姜黎清楚看到李德全眼中化不开的悲伤。
她心底泛起涟漪。
“公公放心，奴婢会竭尽全力照顾陛下。”
伺候祁承煜这么久，她能看出祁承煜不喜嗜杀。
身为皇帝，却被当成人偶被人操纵。
如果祁承煜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姜黎不得而知。
小顺子跑来，“公公，姜姑娘，陛下醒了！”
乾清宫内殿。
【小姑娘去哪儿了？】
姜黎踏过门槛，听到心声后眉头一皱。
什么小姑娘？！
祁承煜身边什么时候有其他人伺候了？！
她心里有一股无名火。
“陛下·身子可还好？”
李德全关切地问。
祁承煜循声看。
李德全与姜黎一前一后走进来。
他眼中迸出光亮。
【小姑娘真有些本事，能把朕按摩睡着！】
【大大有赏！】
姜黎一滞。
以前不都是叫她丑女人吗？
现在变成小姑娘了。
她咕哝：“我有那么小吗？”
原身与祁承煜年纪只差一两岁。
祁承煜问：“你说什么？”
姜黎没注意。
李德全提醒：“姜姑娘，陛下问话呢！”
“啊？我......我没说没说。”
她慌的不行。
祁承煜‘嗯’一声，语气冷冷淡淡。
【看她慌的样子，真搞笑。】
姜黎石化，在心里腹诽。
狗皇帝最搞笑！
小顺子送来补药。
这是苏太医离开之前，特意给祁承煜开的养身方子。
煮药时他全程盯着，不假人手。
为安全起见，他还是把药递给姜黎。
姜黎嗅闻片刻，递给小顺子。
小顺子这才把要给祁承煜。
祁承煜看到黑糊糊的药汁，眉头一皱。
他推开，“朕身体并无大碍，不喝。”
李德全劝道：“今日姜姑娘给陛下按摩完，怎么都叫不醒陛下。”
“苏太医说陛下·身体太虚，需要好好补一补。”
“陛下还是喝药吧。”
祁承煜嘴角抽抽。
【药太苦了！】
【为什么非要喝药！】
【朕现在又不需要女人，虚点怎么了？！】
姜黎咳嗽两声。
祁承煜掀起眼皮，盯她看。
她敛起唇角，压住近乎抑制不住的笑意。
“陛下，喝了药才有精力批阅奏折。”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朕不想批阅奏折！】
【朕为什么是皇帝？！】
【都怪父皇！】
祁承煜内心丰富，面上却绷着，抢过药碗大口喝起来。
咽下药汁，他整张脸皱成一团。
【怎么有这么难喝的药？】
【比黄连还苦！】
姜黎想起身上有饴糖，直接塞祁承煜嘴里。
祁承煜含着蜜饯，愣住。
他抬眸，与姜黎四目相对。
姜黎微笑：“陛下，吃饴糖就不苦了。”
李德全和小顺子齐齐变脸。
“姜姑娘，陛下最讨厌甜食！”
他没想到姜黎会直接往祁承煜嘴里塞糖。
姜黎倏地瞪大眼，“我，我不知道啊！”
她欲哭无泪，这下脑袋真要保不住了！
祁承煜内心太丰富，她一时得意忘形......
她跪在地上，朝祁承煜磕头。
“陛下赎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顺子跪在旁边，“姜姐姐是无心之举，此事怪奴才，奴才没提早告诉姜姐姐！”
李德全端详祁承煜脸色，心里也在打鼓。
“是老奴疏忽了。”
他心里惴惴。
以前祁承煜吃到饴糖或蜜饯都会变脸，还有几次发病。
唯独吃糕点没什么事。
【好甜！不过也不是不能吃。】
祁承煜心声传来。
姜黎悬着的心落下一些。
他翻开奏折，心声再次飘来。
【哼，再朕身边伺候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朕讨厌饴糖！】
【该罚！】
姜黎一抖，心再次落下。
无知者无罪，祁承煜不能高抬贵手饶过她吗？
【该罚什么好呢？】
心声停止，姜黎额头贴地，大气不敢喘。
李德全时不时看祁承煜。
祁承煜吃下饴糖，脸上并未有发怒迹象，神色一切如常。
他心里古怪。
难不成祁承煜能吃饴糖了？
“姜黎，罚你去扫一时辰院子。”
祁承煜垂眸批阅奏折。
【再有下次，可就是扫两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