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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
这座城市没变,还是那股子让人作呕的喧嚣。
王大根和刘芬,我那对好爹妈,也活得挺滋润。
卖了我的钱,加上拆迁款,让他们从筒子楼的臭虫,变成了高档小区的人上人。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刘芬正挽着王大根的胳膊从一辆新买的轿车上下来。
她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我眼疼。
一刀捅死
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让他们把梦做到最大,再亲手给他们砸个稀巴烂。
王大根有个雷打不动的爱好,买彩票。
我黑进彩票系统,动了点手脚。
两天后,两千万的头奖,砸在了他头上。
我黑进了他们家的监控,看他们像两条疯狗一样,在客厅里尖叫,打滚,互扇耳光,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们很快辞了工,在郊区买了最贵的别墅。
为了显摆,他们要办一场轰动全城的乔迁宴。
我,化名林轩,成了他们重金请来的宴会策划师。
林先生,您看这个灯光行吗
林先生,酒水用这个牌子够档次吧
他们在我面前点头哈腰,像两条训练有素的狗。
我心里只有一句话:叫吧,再大声点。
宴会那天,别墅里挤满了他们请来的牛鬼蛇神。
王大根挺着啤酒肚,刘芬戴着鸽子蛋,被一群苍蝇似的亲戚朋友围在中间,满面红光。
时机到了。
我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键。
咔哒。
别墅所有门窗瞬间落锁,灯光骤暗,只留下一束光打在中央的投影幕布上。
音乐停了,喧闹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幕布上,一片漆黑。
一个细弱的,带着哭腔的男孩声音响起。
爸,我不想走......
闭嘴!赔钱货!卖了你还能给你爸换台大彩电!
是刘芬的声音,尖酸又刻薄。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打死你!
是王大根的咆哮。
这是我从他们记忆最深处,挖出来的原罪。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看着台上那对脸色煞白的男女。
录音结束。
幕布上又亮起,开始滚动一张张银行流水,一份份伪造的证据。
挪用彩票公款、境外洗钱。
宾客们炸了锅,看他们的眼神,从羡慕变成了活见鬼。
罪犯!
人贩子!
我从幕后慢慢走出来,脱掉身上那件策划师的西装外套。
我手里,拎着一条旧皮带。
铁扣上,还带着锈。
我把皮带扔在王大根脚下。
叔叔,还认得这个吗
他俩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来福!是来福!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
求你饶了我们吧!
报答你们的时候,到了。
皮带破空的声音,特别好听。
抽在他们养得油光水滑的皮肉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他们的惨叫,是我听过最悦耳的音乐。
我没让他们死那么快。
我拽着他们的头发,把他们拖到那台崭新的85寸大彩电前。
这玩意儿,是他们贪婪的开始。
也该是他们罪恶的结局。
我拔掉电源线,双手抱起沉重的电视。
看着他们瞳孔里倒映出我自己和电视机的影子,因恐惧而扭曲到极致。
哐!
世界,终于清净了。
红的白的,混着玻璃碎片,流了一地。
我擦掉溅在脸上的血点,转身解锁了大门。
我走出别墅,融入夜色。
账本上,划掉了两个名字。
赵瘸子,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