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演武场被晨雾裹着，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还沾着露水。
陆少游站在擂台边，破棉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中衣。
他望着对面抱臂而立的林浩，后者腰间玄铁腰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是陆家长房嫡系的标志。
“废物也配站擂台？”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立刻引来零星哄笑。
陆少游垂着的手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印，余光扫过前排观礼席。
陆天泽斜倚在檀木椅上，折扇半掩面容，只有指节捏得发白的骨节泄露了情绪；陆婉儿站在族老身后，发间银簪微微晃动，正攥着帕子绞出褶皱。
“林浩，点到为止。”主持的族老干咳一声，声音里却没多少威慑。
林浩嗤笑一声，往前踏了半步，玄气在拳面凝成淡青色光纹：“上次玄藤果的运气，难不成还能再来？”话音未落，右拳已带着破风声响劈面砸来！
陆少游瞳孔骤缩，脚尖在青石板上擦出半道痕迹，狼狈地侧闪。
林浩的拳风擦着他耳际掠过，刮得耳尖生疼——这一拳分明用了淬L六重的力道！
他喉间泛起腥甜，面上却装出慌乱，踉跄着撞向擂台边缘的木栏。
“装模作样！”林浩欺身上前，左手成爪直取咽喉。
陆少游后背抵着木栏，退无可退，突然摸到怀中的玄藤果。
他指尖在果蒂处一掐，暗红汁液顺着指缝渗出，立刻扯开嗓子喊：“玄...玄藤果！”
人群霎时安静。
林浩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不屑——玄藤果的火气需得提前三日温养经脉才能吸收，这废物难道要当场生吞？
陆少游咬着牙将玄藤果塞进嘴里，果肉的灼痛顺着喉咙窜遍全身。
系统界面在眉心浮现，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49%...51%...他闷哼一声，脖颈青筋暴起，袖口下的手腕突然发出“咔”的轻响——那是系统将灵气转化为筋骨强化的声音。
“嗯？”观礼席上的族老坐直了身子。
林浩瞳孔微缩，直觉不对，正要变招，却见陆少游突然暴起！
原本佝偻的脊背绷得笔直，掌缘如刀砍向他的手腕。
林浩慌忙撤爪回防，却还是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这...这是淬L四重？”有人倒吸冷气。
“不对，刚才那一下的力道，至少五重！”
议论声炸成一片。
陆婉儿攥着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她望着擂台上的身影，睫毛急促地颤着——那个总缩在柴房角落的少年，此刻正垂着眸喘气，发梢沾着汗，却再也不是从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林浩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自已发颤的右手。
他分明用了淬L六重的全力，可这废物竟接下了，还反手震得他内息紊乱。“算你有点本事。”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转身时玄铁腰带撞在擂台边缘，发出沉闷的响。
陆少游望着他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玄藤果效果已完全吸收，“玄藤果模拟器”功能解锁，可伪造突破时的气血翻涌与筋骨异响】。
他低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指腹蹭过唇畔时勾出个极淡的笑——以后再用系统突破，倒多了层掩护。
“今日切磋，陆少游胜。”族老的声音有些发虚，他瞥了眼陆天泽，后者正慢条斯理地扇着折扇，看不出喜怒。
人群开始散去，几个旁支子弟凑过来，最前头的少年挠了挠头：“那个...陆少游，你玄藤果怎么吃的？
我也想试试...“
陆少游抬头时，正撞进陆婉儿担忧又惊喜的目光。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只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银簪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
演武场的日头越升越高，晒得青石板发烫。
陆少游往柴房走时，听见族老院方向传来喧哗。
几个嫡系子弟跑过他身边，嘴里嚷嚷着：“苍灵秘境要开了！
族里要选二十人进去...“
他脚步微顿，望着远处飘起的杏黄旗幡。
风卷着旗角翻卷，露出上面“陆”字的金线绣纹——看来，该准备的东西，得提前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