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全来自泰陵卫的世袭军户,本身就精通武艺,弓马娴熟,对于军中阵法操练也有所涉猎。
成军的速度远远超出秦武的预料。
“这批新兵的素质挺高的。”
他站在校场外观望片刻,如此说道。
牛二对此深有感触:“咱们陌刀队新来的两百多个弟兄才操练多少时日,对练之时,三人负甲,结成刀阵,面对十多个骑兵都不虚。”
“就是陌刀不够。”
“铸兵坊锻造的环首刀始终差点意思。”
“锋利倒是锋利,就是太重,而且不耐用。”
秦武吐槽:“你丫还挑上了,为了多要几口环首刀,杨宣有事没事就来太子府衙门软磨硬泡。”
铸兵坊锻造的刀不能说差,和寻常铁匠锻造的刀剑相比,已经是上品。
奈何陌刀队手里的陌刀原本是给泰安帝陪葬用的,不管是工艺还是用料都属于最顶级的存在。
莫说铸兵坊,就算是更大的官坊也达不到其工艺水平。
“再等等吧。”
秦武:“我已经让周寿带人抓紧时间改良配方和工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出成果。”
邹勇等人瞧见太子殿下就在校场外观战,暗自较起劲来,愈发的用力操练。
观摩了一会
他便离去
太子府衙门还有许多事情等着秦武拍板拿主意。
屁股还没有坐热,钱粮都头苏昌河便抱来一摞公文等待批复。
这些时日,除了招募兵卒匠人之外,还从军户中招了一批文吏入驻衙门,协助处理事宜。
“殿下,这是卫所大营扩建所需的经费,共计八百两纹银,用于发放月钱和购买粮食。”
“这是铸兵坊需要采买的铁锭数目。”
“这是弓弩坊需要采买的牛角,牛筋,蚕丝和麻线等用料。”
“这是锻甲坊所需的材料。”
苏昌河将一份份公文摊开,放到面前的桌上,各种用度列得极为详细,包括采买的数量,价钱等等。
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爽快地拿起红笔勾批。
只有批了的公文预算,苏昌河这位钱粮都头才能拨款。
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等将最后一卷公文批完,秦武才得空伸个懒腰。
“殿下,苏都头,喝茶。”
月儿端着两杯茶放到桌上,又快步离去。
“事情办得如何?”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苏昌河:“属下已经大致理清楚路线。”
“黄登的生意,主要有两条路子。”
“第一条路子是和安州,屏州等地的粮商合作,倒卖泰陵卫的粮食,期间也会和江南各州的粮商合作,通过低买高卖的方式获利。”
“第二条路子则是向邻近州县的土匪倒卖兵器,赚取钱财的同时,操控这些土匪强盗下山劫掠,向过路的客商索取保护费。”
“倘若客商不给,他便让麾下的土匪前去杀人越货。”
秦武闻言,不得不感叹一句:“路子真野。”
都说马无夜草不肥,黄登就是靠着这两条野路子发家致富,积攒了整整十万两白银,数千两黄金。
可惜这位泰陵卫监军没想到秦武这位太子殿下的路子更野。
直接营啸造反,一槊就斩了黄登的脑袋,顺便将其这些年积攒的金银全部收入囊中。
若是没有黄太监的慷慨解囊,秦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拉起四千多的士卒。
“他这路子太野了,咱们用不上。”
太子殿下直摇头。
军械坊出产的兵器甲胄他自己都不够用的,哪还有多余的往外卖,更别提是卖给土匪强盗用来杀人越货。
粮食也是
泰陵卫的粮食只进不出。
“联系联系江南的粮商,咱们花钱从他们手里买粮食,有多少,咱们就要多少。”
“此事属下已经在办了。”
“过几日应当就会有消息。”
苏昌河这个钱粮都头当地一点问题都没有,若是没有这么个大管家,秦武才要头疼死。
“总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
他叹气:“你想想,咱们泰陵卫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别地没有的。”
“有啊。”
苏昌河咧嘴。
“什么?”
秦武好奇。
“人。”
苏昌河:“殿下手里有四千精锐士卒。”
“我堂堂大昊太子,总不能纵兵劫掠吧,那传出去多不好听。”
他直摇头。
“对了。”
秦武道:“我打算将卫城的城墙加厚加高,你怎么看?”
“整个安河南北两百里,只有卫城外的河道可以容纳大军横渡,倘若将卫城的城墙铸到两丈高,辅以砖石,在将城墙往南北拓宽十里,在东门外建一瓮城,定然固若金汤。”
“进可出兵攻打安州,退可据城守泰陵卫。”
“好主意。”
听到苏昌河的话,秦武正要露出喜色之时,这位钱粮都头却耸了耸肩:“可是没钱。”
“以殿下的主意,想要完工,需得数月时间,还要抽调数千甚至上万民夫,这期间要消耗的钱粮已经也要以十万计。”
“泰陵卫总共八千户,老幼妇孺登记在册者不过三万人,其中又有三千青壮在太子府为卒。”
“殿下就算把泰陵卫所有人都调去修城,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完工。”
“如此田地荒芜,银钱耗尽,届时殿下想不纵兵劫掠都不行了。”
千言万语,最后就两个字,没钱。
正所谓有钱英雄汉,没钱万事难。
谁都是一样
布衣百姓如此
达官显贵如此
帝王将相也是如此
秦武也不例外
只得暂时将修城的计划搁置
他的脑海中生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见太子殿下愣神,苏昌河轻手轻脚地抱着批复的公文走出去。
绵延阴雨,一下便是一整天。
入夜
太子府后院
床榻上
秦武盘膝而坐,开始按照内劲篇中记载的法门找寻气感,凝聚精气神之后,只觉得身体微微发热。
紧接着丹田小腹位置,出现一缕暖流。
“这就是内劲吗?”
他自言自语,小心翼翼地依照法门搬运这缕暖流,顺着小腹往上,经过胸口的时候,暖流有所壮大,围绕躯干行走一圈,最后重回丹田。
为一个小周天
练武之人先修凡境,一品入门,九品最强,九品之上为宗师。
陈安之还在长安时就是极为有名的九品高手,可以一敌百。
秦武修出内力,正式踏入武道修行,也就是最下的入门一品。
一夜练气,待到天明时醒来,神清气爽,丹田内的暖流壮大十余倍。
洗漱吃过早饭后取出陈安之留下的剑术注解,开始修炼其中记载的剑招,他的佩剑是前些日子铸兵局送来的。
以精铁万锻辅以五金,为了适配太子殿下的天赋神力,特意在其中掺了些许沉钢。
重十二斤七两,长三尺三,剑脊厚重,两侧开斧刃,通体乌黑,唯刃雪白如霜。
其剑锐利,吹毛断发,破甲如斩纸削竹。
长剑在秦武手中,一改蟠龙槊的刚猛霸道,轻盈迅捷,招式果决凌厉,腾挪换位之间,寒光翻飞。
檐下的侍女只是远远地看着,手心便不由自主的冒冷汗,只觉得若是自己站在殿下的对面,恐怕一剑就要被枭首。
半个时辰后
秦武收剑入鞘,换上甲胄,领着牛二和九名陌刀手策马前往校场巡营。
太子府的各项事宜皆以走上正轨,无须事事都让秦武亲自操心,身为太子殿下,需要做的就是拿主意,掌方向,至于细枝末节的事情,让麾下的人去做就好。
他每日里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在太子府衙门批复公文,前去校场巡营,时不时去军械坊转转。
铁骑的践踏,战鼓的轰鸣,士卒的咆哮,刀枪的碰撞以及箭矢撕裂空气发出的尖锐爆鸣混杂在一起。
这种声音似乎具备某种特殊的魔力,让每一个听见的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打马在校场内巡游一圈,秦武径直离营,十一骑纵横驰骋自南门而出,沿着安水往卫所大营的方向去。
田间地头,多有卫所军户的身影,梳理沟渠,铲除杂草,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经过大半个月的改造,卫所大营的面积扩充了一倍有余,原本的民营和军营合并。
秦武赶到的时候,留守卫所的匠人苦役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
大营外新筑的土墙足足五尺厚,以黏土混合芦苇杆稻草以及青石而成,极为坚固。
营内原本破旧的营房被拆除得七七八八,新盖起一座座房舍,拓宽的校场也在施工之中。
石料木料都是现成的,直接从泰陵中搬出来就行。
悠扬的号子声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秦武的到来让这群苦役匠人们倍感激动,自打跟随太子殿下以后,所有人都能吃上饱饭,干活还有钱拿。
尤其是秦武嘘寒问暖,询问着吃食如何,有没有人克扣钱粮之时,苦役匠人们纷纷摇头。
“殿下,咱们现在每顿都能吃饱,而且隔两天就能吃上一顿红烧肉。”
年轻的苦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腼腆的笑容:“俺老家的土财主都没俺吃得好哩。”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不止,秦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有人克扣你们的粮食银钱,便来卫城太子府寻我。”
“本殿下为你们做主。”
“等今年收完粮食,我再给你们每人分些田地,届时你们可以将各自的亲人接到泰陵卫安家落户。”
“多谢殿下。”
看着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匠人苦役,秦武心底颇为唏嘘。
自己做了很多吗?
并没有
只是他们的要求太低了。
能吃饱饭
穿暖衣
有田地种
就足够了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恭送殿下。”
数千人面朝着秦武离去的背影跪下。
他没有回头,心底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殿下,您无须自责。”
牛二突然道:“这乱世并非您的责任。”
“恰恰相反,要是没有殿下,我等弟兄,营中苦役,包括卫所军户,能存活者,十之二三罢了。”
“乱世虽我之责。”
秦武长鞭直指那冉冉升起的大日:“然平定此乱世,乃你我之任。”
十一骑出卫所大营,沿着红砖高墙巡视皇陵。
泰陵卫乃是皇陵卫所,大昊开国高祖皇帝到泰安帝,拢共十三座皇陵都在泰陵卫中。
背靠陇山,面朝安河,由北到南,一字排开。
绕着十三陵转了圈,最后在平陵前停下,这平陵中葬的是九代君王昊平帝。
少年登基,内除宦臣,废太后,杀外戚。
外镇北元,三年打崩西戎部落,杀西戎大汗。
四十岁以前,堪称古之少有的明君,若是就此死了,定然被万世传诵,可坏就坏在没死。
四十岁之后,沉迷仙道,圈养方士,宠信奸佞,横征暴敛,对外战事频频落败,被北元夺去幽州和燕州,至今大昊尚未将这两地拿回来。
短短十年光景,便败光了几十年的积累,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各地叛军如过江之鲫。
昊平帝六十二岁驾崩,据帝王录中记载,平帝陵寝冠绝历代帝王,杀宫女妃嫔八百殉葬,又有无数金银玉器,奇珍异宝陪入陵中。
没错
秦武盯上了自家老祖宗的陪葬
当牛二从自家殿下口中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直摇头:“殿下,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算真的没钱了,我也可以去抢,大不了换身衣服就是。”
自古以来,挖坟掘墓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别提挖自家老祖宗的坟墓,牛二并不是怕朝廷的怪罪。
他们本身就在造反,再大的罪还能大过造反吗?
牛二担心的是败坏秦武的名声。
太子殿下是要问鼎天下的人,如果沾染挖坟掘墓的事,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秦武?
“不能等没钱了才做打算。”
秦武道:“第一轮新兵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收完粮食之后,就要开始第二轮募兵。”
“随着咱们手里的兵马越来越多,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庞大的数字,军械坊采购原料,招揽流民,翻修卫城都要钱。”
“就现在的那三瓜两枣够干什么?”
“不抓紧时间扩充实力,等长安之战结束,如果朝廷胜了,肯定会派兵来围剿。”
“如果是北元西戎胜了,长安城破,二十万铁骑也会南下。”
“我又不是神仙,既不会点石成金,也不会空手变出银子来。”
他站在平陵的祭道上,轻声开口:“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换而言之,平帝陪葬的金银本就是搜刮天下而来。”
“我将之取出,用之于天下,天公地道。”
“眼下我大昊江山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乾坤颠倒,山河破碎,老祖宗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也支持我这么做。”
“如果他不支持的话。”
秦武顿了顿:“那他就不配为我秦氏祖宗,更不配为大昊天子。”
平帝两手一摊:“好赖话你都说了,我这老祖宗还能怎么办?不答应的话连祖宗都不配当。”
喂我花生
有没有人喂我花生啊!
“再者说,咱们偷偷地挖,也没人知道。”
牛二咬牙:“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挖开平陵之事,就交由我来做。”
“倘若将来事情败露,也由我牛二来担这个千古骂名。”
牛二单膝跪地:“主辱臣死,我牛二虽是个粗人,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秦武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笑骂道:“你这王八犊子,本殿下是那刻薄寡恩之人吗?”
“这平陵不止要挖,我还要亲自主持挖掘。”
太子殿下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既然打定主意,轻易不会改变,当即折返卫城,将麾下的都头全都叫到太子府衙门议事。
待到众将落座,秦武挥手示意护卫和奴婢们退出去。
“早上我心血来潮去巡视了一番皇陵。”他悠悠道:“大抵是入夏以来的雨水较多,因此有好几座皇陵都有不同程度的坍塌,其中以平陵最为严重。”
邹勇心底生出不妙的感觉,眉头紧锁,等待着太子殿下接下来的发言。
“这皇陵之事,关乎着朝廷的颜面,泰陵卫的本职工作就是看守皇陵,若是不加修缮,传出去,恐怕会引起闲言碎语。”
“奈何本殿下手里的银钱有限,所以暂时只能先将就着把平陵拾倒拾倒。”
潜台词就是咱们手里没多少钱,我打算借着修缮平陵的机会找老祖宗借点银子花花,你们怎么看?
苏昌河这等人精岂会不懂,立马道:“属下觉得可行。”
“今年雨水实在太多,光是修缮表面不行,得看看皇陵内部是否也有损坏,若是影响了历代帝王安息,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邹勇迟疑:“殿下,要不缓一缓吧,等入了秋再行修缮。”
他的意思是再等一等,看局势有没有转机,不到万不得已,皱勇还是不愿意挖平陵。
“等不了了。”
秦武道:“第一轮新兵的训练进度很快,最多再有两个月,我便要对外用兵。”
“同时第二轮募兵,扩充人马,修缮卫城也都要提上日程。”
“殿下想要取安县?”
邹勇惊讶中又带着些许兴奋。
“没错。”
他起身,指着墙上的舆图:“安县受大河浇灌,良田逾千顷,户逾数万,若是能拿下安县,截下今年的粮赋,足够两万人马的吃喝拉撒。”
“更重要的是安县以北的铁矿。”
“我早就眼馋得紧。”
那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官矿,其产出的铁料除了供应泰陵卫外,同时也朝其他州县售卖。
只要拿下这座铁矿,就能完成产业闭环。
自产铁料,自锻兵器,多余的还能向外售卖。
秦武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
“我没意见。”
牛二率先表态。
“我也没意见。”
苏昌河,杨宣,木冲儿依次表态,最后邹勇也跟着点头。
“殿下。”
邹勇:“修缮皇陵之事,不如就交给末将来办吧。”
“宗祀之事,岂能假于你手,本殿下亲自来。”
“明日一早,陌刀队留守卫城,其余人马,全部拉到卫所,修缮平陵。”
想要靠人力挖开一座皇陵绝非易事,然而秦武不怕,太子府的士卒有的是力气。
为了修缮平陵,连卫所大营的扩建都暂时停下,数千人昼夜不停地挖掘。
太子殿下搬到卫所大营监工,有事没事就去平陵转一圈。
卫所内的匠人苦役本就负责修建泰陵,对于皇陵的构造极为清楚,有他们做技术指导,挖掘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仅仅数天时间,便打通三座断龙石,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墓道外
秦武身披甲胄,腰挎佩剑,不停地朝墓道内张望,不多时,就有士卒来报:“殿下,最后一道断龙石通了,只剩下墓室大门。”
“邹勇。”
“末将在。”
“你带千骑守住卫所外围,没有我的命令,严禁出入。”
“木冲儿。”
“你带步弓手守在平陵外,若有靠近者,当场射杀。”
“诺。”
“杨宣。”
“你带一千步卒四周戒严。”
“诺。”
众都头立刻行动起来。
秦武继续下令:“告诉鲁刀,打开墓室大门之后,所有人全部退出皇陵。”
“诺。”
封闭上百年的陵墓,必须要先通通风,防一手里面的细菌和病毒。
伴随着一声巨响传出,紧接着里面的匠人全部退到出口意外。
雨越来越大
整个皇陵山下,陷入寂静之中。
待到入夜,秦武让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和面巾,挑选了两百精锐士卒换上,由他亲自带领,手持火把,缓缓踏入墓道。
火光驱散黑暗,脚步声在狭窄的墓室中显得格外的刺耳,众人无心于墓道石壁上精美的壁画。
接连穿过三座长长的墓道,终于来到平陵最核心的墓室地宫。
殉葬坑中,一具具扭曲的骨架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无言的痛苦,让人毛骨悚然,随行的士卒皆是悍勇之辈,也不禁头皮发麻。
地宫正中的高台上,摆放着平帝的棺椁。
秦武挥手,士卒们三人一队散开,举着火把开始在地宫中搜寻。
“专挑值钱的拿。”
“手脚都轻些。”
交代完之后,秦武从怀中取出三柱檀香,来到平帝的棺椁前跪下,重重地磕头。
“老祖宗。”
“北元西戎二十万铁骑围了长安。”
“大昊江山危矣,宗庙社稷危矣。”
“不孝子孙秦武迫于无奈,前来向老祖宗讨些银钱用于招兵买马,他日我若平定乱世,驱逐蛮夷,必亲自来老祖宗陵前请罪。”
“大昊的列祖列宗,你们若是在天有灵,就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将香火插在棺椁前,起身加入寻宝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