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配图是一张墓地的照片,念儿的墓碑旁,多了一个空位。
简短的文字像最后一记重击。
周琛跪倒在地,精心准备的誓词卡从口袋滑落。
上面写着的我会用余生补偿你,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许暖！周琛的嘶吼在宴会厅里炸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踉跄着挣脱警察的钳制,西装外套的扣子崩开,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你一定在这里看着我对不对他转着圈,对着空荡荡的宴会厅大喊,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你看啊！我现在付出代价了！你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上劈裂,变成一种近乎呜咽的颤抖。
宾客们静默地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个疯子一样在红毯上跌跌撞撞。
许暖...周琛突然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警察再次上前要带走他时,周琛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推开他们：滚开！我要见许暖！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暖暖...你出来啊...让我看看你...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洁白的婚纱照上。
照片里的许暖穿着简单的白裙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给她买的。
你不是一直想穿婚纱吗周琛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我买了最贵的那件...你来看看好不好...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舞台角落的一个小盒子上——那是他准备在婚礼上送给许暖的礼物。
周琛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着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对普通的银戒指,内圈刻着念念两个字。这是他在念儿死后偷偷定制的,原本打算在今天向许暖忏悔。
你看...周琛举起戒指,像个孩子展示珍宝一样对着虚空,我早就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警察终于将他按倒在地。
周琛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泪水在地板上积成一滩。
在被拖出宴会厅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抬头,对着天花板撕心裂肺地喊：
许暖！至少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窗后,我平静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对司机说：去墓园。
我的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花语是,永恒的无望的爱。
10
监狱探视室。
周琛穿着囚服,双手被铐在桌面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许暖的假释监察官,林修。
你知道许暖为什么假释出狱吗林修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刀,缓慢地剖开周琛的心脏。
周琛抬起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林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病历,缓缓推到他面前。
肺癌晚期。
周琛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抓住病历,死死盯着上面的诊断结果,仿佛只要他看得够用力,那些字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