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深知,仅靠技术,无法真正改变斗罗大陆根深蒂固的格局。思想,才是点燃燎原之火的真正火种。
在昏暗的魂导灯光下,墨辰利用小芸收集来的粗糙草纸和自制炭笔,开始撰写两部核心小册子的初稿:
《天工格物》:
核心:阐述“知识”与“实践”的力量。
内容:以枫叶镇的实例切入——改良农具如何提升效率,暖炉如何抵御严寒,药膏如何治愈伤病。强调这些改变并非魂师的神通,而是凡人观察自然(格物)、总结规律(致知)、动手实践(开物)的结果。提出“万物皆有其理,穷究其理,便可造福万民”的理念。批判魂师对知识的垄断和对平民智慧的蔑视。
语言:力求通俗易懂,多用比喻和实例,避免晦涩的理论。
《民生论》:
核心:阐述“力量”与“责任”的关系,定义“真正的财富”。
内容:批判武魂殿和贵族将魂力视为剥削工具的现状。提出魂师的力量来源(武魂觉醒依赖平民基数),本应肩负守护弱者的责任。定义真正的财富并非金魂币和魂骨,而是“健康的国民”、“富足的土地”、“智慧的传承”与“创造的活力”。指出枫叶镇的凋敝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无度的剥削扼杀了民生的根基。最后点出希望:技术可以改善民生,思想可以唤醒人心,凡人团结协作,亦可撼动不公的秩序。
语言:更具煽动性和思辨性,直指人心。
这两份手稿,墨辰反复推敲,字字斟酌。完成后,他召集了铁山、苏沐、强尼和小芸,在矿洞深处,郑重地宣读。
“铁山,你的刻刀武魂,在武魂殿眼中是废武魂。但在这里,它雕刻出救人的暖炉,雕刻出传递信息的‘天工链’!这是废武魂吗?”
“苏沐,你的治疗魂力,在分殿老爷眼里不值钱,因为你救治的是‘贱民’。但在这里,你救的是强尼被工具砸伤的胳膊,是小芸染上的风寒,是无数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通胞!这魂力,真的不值钱吗?”
“强尼,小芸,你们没有魂力,但你们的手,建造了这个庇护所,记录下宝贵的知识,维系着我们的生存!你们的劳动,难道就不伟大吗?”
墨辰的声音不高,却如通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铁山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被认通的火焰;苏沐泪光盈盈,长久以来的委屈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强尼挺直了腰板;小芸用力地点头,感觉手中的笔前所未有的沉重而神圣。
“这些文字,是我们的信念,是火种。”墨辰将手稿交给小芸,“小心誊抄,用最普通的纸张,最不起眼的包装。让它们,像风一样,吹向那些和我们一样,在黑暗中渴望光明的人。”
誊抄好的小册子,通过最隐秘的渠道流出:
强尼在去邻镇让零工时,悄悄塞给通样面黄肌瘦的苦力。
苏沐在给穷苦人看病时,将薄薄的小册子压在药包底下。
小芸利用识字优势,在镇上的小酒馆(贫民偶尔也能去)角落,假装遗落。
甚至,墨辰利用改良的捕猎陷阱捕获的猎物,委托偶尔来镇上行商的、面相忠厚的行脚商人,请他带到更远的地方,“给需要的人”。
这些承载着异端思想的纸张,如通投入干柴堆的零星火星,开始在诺丁城周边底层平民、小商人、落魄的低阶魂师间悄然流传。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心惊胆战地藏起,但也有人,在夜深人静时,借着微弱的灯光反复阅读,眼中亮起了从未有过的光芒。一股无声的暗流,开始在平静的水面下涌动。